谢国忠(独立经济学家,摩根士丹利亚洲研究部前董事总经理)
在去年的疫情中,美国试图通过宽松的货币政策刺激经济复苏,美联储的平均资产规模扩大了4万亿美元。问题在于,我认为宽松货币政策本来就是错误的。's政策研究人员和政策制定者希望通过宽松的货币政策来逃避问题,避免经济下滑的痛苦,但货币政策无法改变经济下滑的现状,也带来了高通胀水平和资产泡沫等问题。要解决问题,还是要接受经济下行的现实。由于“放水”目前主要在资本市场运行,尚未在实体经济中流通,宽松货币政策带来的问题尚未完全显现。一旦实体经济复苏,“释放的水”循环到实体经济部门,就容易引发通货膨胀;如果经济复苏后央行收紧货币政策,泡沫很容易破裂。
宽松的货币政策导致美元指数近日跌破90关口,说明投资者对通胀存在疑虑。根据一种理论,疫情过后经济开始复苏,因此通胀压力只是暂时的。但美联储不愿意收紧货币政策,不断用各种借口解释通胀。美联储的做法相当于任由通胀上升,任由美元贬值。从历史上看,自20世纪70年代美元和黄金松动后美联储没有收紧货币政策以来,美元一直在下跌。还有一种观点认为,过去通货膨胀率很低,现在高了一点,平均来说没有大问题。但是,与过去相比,说我们在向后看是不合逻辑的,因为政策在向前看,市场也在向前看。
在我看来,要解决全球货币释放的问题,“打水漂”应该从美国开始。如果美联储收紧货币政策,中国的货币政策也会收紧,因为人民币汇率是盯住美元的。美元是储备货币,中国提倡出口,而世界上所有的产品都是以美元计价。中国希望其国内企业在生产成本上与美元挂钩,有利于出口。这既是东亚国家外向型经济战略的原因,也是东亚国家外向型经济战略的结果。
收紧货币政策可能导致泡沫破裂和大萧条,这是各国央行不愿收紧货币政策的主要原因。世界经济在萎缩,股市却在暴涨,金融危机的风险非常高。目前,美国股市总市值是2020年GDP的两倍多。现在什么都“炒”了,比特币可以炒到5万多美元,还有数字艺术品。似乎只要有供应限制,什么都可以炒,哪怕一文不值。十多年来,中国房地产市场一直处于泡沫之中。每次房地产调控都是一个调查和宣传,一般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因为政府不主动戳破泡沫,而是担心泡沫涨得太快会破裂。调控的目的是不让房地产泡沫破裂。房地产是中国的核心问题。
疫情带来的不确定性也是央行不愿收紧货币政策的原因之一。印度经济不到3万亿美元,对世界的影响也不大。然而,三种新冠肺炎变异病毒已经在40多个国家传播,它们具有很强的传染性。目前还没有针对这三种新冠肺炎变异病毒的有效疫苗。如果它们扩散,人们可能会回到去年封闭国家和城市的状态,世界经济将急剧下降。
宽松的货币政策也是大宗商品价格大幅上涨的最重要原因。大宗商品暴涨几乎都由货币引起,而缓慢上涨一般可能与需求有关。's主要工业国家过去一直在减产,说明需求还是比较低的,现在工业国家没有增产,所以涨价主要是货币投放造成的。疫情之下,工业国的物流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比如在沙特,人少,工作时可以保持安全距离,不存在因疫情导致原材料供应不足,导致商品价格上涨的问题。碳中和碳峰会将淘汰部分高耗能企业,十年后可能导致供给减少,商品价格上涨,但目前不太可能。虽然现在电动车很受欢迎,但是电动车的销售比例低,对整个经济影响不大。政治冲突等不确定因素,比如乌克兰的冲突,对大宗商品价格的上涨影响不大,因为即使有冲突,也往往是短暂的事件。
tyle="font-size:15px;">大宗商品价格大幅上涨是通货膨胀的前兆,靠成本驱动在整个经济体中传导,即原材料价格上涨,最终产品价格上涨,最终收入也上涨,形成螺旋式上升的通货膨胀。比如说,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导致原材料价格上涨10%,假设原材料成本占最终产品价格的50%,那么最终产品价格将上涨5%。但随着其他商品价格上涨,最终所有东西都会涨10%。如果美联储不收紧货币政策,今年美国通胀率有比较大可能性达到3%以上。大宗商品价格上涨是否最终导致所有产品的价格上涨取决于政府的政策。比如,如果美联储加息,使得通过金融杠杆流通到到市场上的货币减少,美国资产规模将缩小,那么,通货膨胀水平将会降低。而预测今年国内通货膨胀率的具体数值则更困难,因为统计局给出的通胀率一定是2%左右,但可能和实际脱钩:国内有些食品价格上涨的百分比达到三位数,如猪肉价格2019年10月份上涨101.3%;有些地区房价也大幅上涨。中国通胀率近两三年明显在上涨,走在美国前面。
按照现在的市场趋势,大宗商品价格上涨趋势暂时还会持续。具体而言,按照目前的趋势,油价涨到100块的可能性是有的。其他大宗商品,如铜、咖啡豆等,因为交易量相对较小,价格容易大幅度上升。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应该持续到美联储发出不同的信号为止,但很难预测美联储何时发出信号。美联储政治化和被华尔街绑架的问题非常严重,何时收紧货币政策也取决于华尔街态度。一般情况下,华尔街支持宽松货币政策以扩大华尔街资产规模。但如果过于宽松的货币政策导致美元指数大幅度下滑,市场将失去对华尔街的信心,进而导致华尔街股市将有可能崩盘,那么,华尔街应该会支持美联储收紧货币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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