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田瑞颖
从线,到断,到立。“破四智”专项行动开展已近两年,但如何建立、建立什么仍然是困扰科技成果评价体系改革的重要问题。
一方面科技成果转化积极性高,另一方面考核指标仍在浇“冷水”;一方面强调科技成果转化,另一方面忽视基础研究;一方面,科技成果转化数量激增,另一方面,过度使用科技成果的趋势逐渐兴起.科技成果转化的“天价”应该如何平衡?
前不久,山东省农科院率先发布十条建议,通过改变“赛马”规则,打破“四智”,加快科技成果转化。意见指出,突破了行业内科技领域“卡脖子”的关键技术;9种情况,如个人科技成果转化资金1000万元以上,可直接竞争高级职务。
在改革的集结号下,科技成果评价如何立得住、立得稳?近日,多位专家在《中国科学报》接受采访时强调,要尽快将科技成果转化纳入职称和人才项目评价体系,评价标准更要注重成果转化的意义而不是效益。
同时,专家强调,科技成果转化要以基础研究为基础,面向国家和行业重大需求问题,不占科技成果转化的便宜。
“评价体系不能一刀切”
长期以来,“唯论文”导向导致大量科研经费流失、科研精力偏差,单一的评价“标尺”让进行科技成果转化的科研人员“堵心”“难过”“心烦”。
“虽然我们团队实现了多项专利技术的转化,创立了公司,但当团队的年轻员工和医生听到‘怎么评职称,怎么毕业不发论文’的评论时,还是很沮丧。”中国科学院合肥材料科学研究所固体材料研究所环境材料与污染控制研究部副主任余道阳告诉《中国科学报》。
事实上,余道阳的团队从2012年开始科技成果转化,参与了三家公司的成立。“我们希望把科技成果转化纳入评价体系,特别是职称评审。应该对不同类型的研究人员进行分类和评估。基础研究方向主要指论文等要素,科技成果转化方向主要指成果转化。”
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植物工厂R&D中心主任李洋坦言:“长期以来,论文一直是评价科研人员职称和各种考试的最重要标准。所以从研究生培养开始,目标就是发表论文,培养目标单一。科学研究的实际应用和成果转化不仅暴露较少,而且缺乏思考。毕业后进入科研工作,缺乏转化成果的能力、动力和视野。”
对此,李扬建议:“尽快将科技成果转化作为科研人员评职称、评职称的多元评价选项,促进我国科技产业更好更快发展。”
北京科技大学新金属材料国家重点实验室教授王延东说:“科研人员大致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面向基础研究,第二类面向应用基础研究,第三类面向应用基础研究
事实上,吴志胜在读研究生时,就跟随北京中医药大学教授乔,瞄准中国中医药产业的重大需求,开展了中药制造在线控制、中药制造数字化等核心技术的关键研究,并在多家企业进行了转型。“在我校评职称时,转化好科技成果不亚于发表高水平论文。正是因为将科技成果转化为学校的职称评审制度和良好的学校政策,我才得以快速成长。
“转化不能割裂基础研究”
是不是要摆脱“唯论文”的顽疾,推动科技成果转化?发表论文、转化成果,是不是只有“自相残杀”而没有“相爱”?随着科技成果转化的“呼声”,对基础研究的忽视引起了专家的关注。
“成果转化与论文发表并不冲突。在成果转化过程中,解决的科学问题和实际需求可以作为创新思想的来源和数据来源。同时,发表论文为成果转化提供理论依据和指导。基础研究要与成果转化有机结合,极端强调任何一方都是不利的
于国家科研的发展。”李阳说。王沿东认为:“提倡科技成果转化的同时,也要注重基础研究。短期内不做基础研究似乎没有太大影响,但长远来看,科技成果转化的创新将被掏空,并在竞争中被赶超。”
吴志生坦言:“我们不能极端追求成果转化,忽视基础研究。基础研究是科技创新的总开关,基础研究搞不上去,成果转化就无法实现。过度强调成果转化,会造成部分投机取巧,打着成果转化招牌滥竽充数的行为。”
吴志生进一步说道:“当前国际竞争日益激烈,我们需要面对国家重大需求开展成果转化,尤其是‘卡脖子’的核心技术,而非取得一点点成绩就津津乐道的转化,这需要重视原始创新,重视基础研究,两者要结合而非排斥。”
此外,王沿东还指出:“国家重大项目的设立也应立足国家重大需求,项目的评审要真正依靠一线专家,真正使项目成果走向应用,而不是成为极端技术手段的‘练习场’,最终束之高阁。”
“成果比拼不能只看经济”
目前,我国国家层面的科技成果转化政策可操作性和科学性已“力不从心”,地方性规章又具有地方特点,不能生搬硬套。转化的科技成果应该如何“PK”?
李阳认为:“成果转化不能完全从经济指标来考核。成果转化还具有创新性、引领性和社会效益,有些是满足国家战略需求或国计民生的重要问题。”
“就好比,一项科技成果转化了5千万,但产生了一个可以解决老百姓迫切需求的廉价新药,而另一项成果转化了4个亿,但产生了一个价格高昂的保健品。经济指标高低不能说明成果转化的价值。”吴志生说,“无论是发论文还是做成果转化,都要面向国家重大需求,敢坐基础研究的‘冷板凳’。”
不仅如此,在李阳看来,“科技成果转化也具有一定的不确定性,并非都能成功,对难度大、有重大价值的科研成果产业化更不能因为转化慢而否定,应该给予扶持和鼓励。”
对此,余道洋表示认同,“科技成果转化后,公司经营状况是由市场决定的,我们需要做的是保证成果转化后,能够成为真正的技术被使用。”
余道洋还指出:“多年的科技成果评价体系对成果后续研发落地的推动力不足,也是导致科研成果转化率低的重要原因,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实际上,20世纪20年代,美国就开始了最早的科技成果评价。目前,美国国防部的科技成果评价主要采取“技术成熟度概念”,该评价体系细分为九级,级别越高表明该技术越成熟,走向成熟产品的可能性越大。日本的评价指标主要关注是否在国际上建立新的研究领域,是否创造了价值或取得了创造性的研究成果,是否具有研究潜力等。
科技成果评价体系是多元的、动态的,“在改变科技评价政策的同时,还应该提出相应的对策。但无论政策如何变动,科研人员都应该专注自己所研究的领域,不忘初心。”王沿东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