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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现金借款app 急用钱贷款无抵押不查征信

10月29日,新京报记者下载安装了分期音乐APP,弹出提示要求定位手机。

涉及借钱用、速贷之家、新浪轻松借等数十家平台,分析称现金贷条款遗留争议

随着趣店的上市,以“小额”、“短期”、“信用借钱”为主的网上现金贷成为了近段时间的社会焦点。在高额利润的表象下,资本插手抢粮,公众对其提出了“高利贷”的质疑。

要求现金贷款监管的呼声不绝于耳。继央行行长周小川11月4日发声,宣布“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后,11月7日,公安部发布意见,重点打击涉及互联网金融、证券期货市场和金融机构的非法集资犯罪和突出经济犯罪。三天之内,这两个部门表达了他们对金融风险的看法。

现金贷款为什么会引起很多争议?高利率下,借款人在现金贷平台会面临哪些“陷阱”?从业者的生态是什么?

从今天开始,新京报经济新闻推出《透视现金贷》专栏,从条款、漏洞、贷款风险等方面对现金贷款进行全面分析,力求还原真实的现金贷款状态及其面临的灰色地带。

11月7日,公安部发布意见,重点打击涉及互联网金融、证券期货市场和金融机构的非法集资犯罪和突出经济犯罪。这是三天内第二个表示严格控制金融风险的部门。

随着趣店10月18日正式挂牌,现贷脱离监管,如何监管的话题被热议了近二十天。与此同时,现金贷款的市场竞争也越来越激烈。

在巨额利润的驱动下,资本巨头纷纷入市,使得现金贷款平台的混战进入“白刃战”。在这场战役中,用户无疑是平台竞争的焦点。

新京报记者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各大网贷平台的贷款数据直接卖给需要购买数据的人,价格从0.1元到1.5元不等。此外,一些专门从事交易数据的在线平台也开始出现。

争议出现在现金贷款应用的“访问通讯录”中。现金贷款平台的很多合同条款都有“授权第三方机构获取客户信息”的条款。有声音认为,这给网贷用户的信息泄露甚至信息倒卖留下了漏洞。

【交易】

用户数据0.1元至1.5元/条

据新京报记者调查,用户数据在现贷平台与中介、平台与平台之间转卖已不是什么秘密。价格根据数据的“新旧”程度确定,价格从0.1元到1.5元不等。

11月6日,新京报记者加入了一个以买卖数据为主的QQ群。在群里经常可以看到“购房意向高的贷款数据”或者“找贷款数据,有人来谈”的新闻。记者随机联系了其中一位购买贷款数据的人。他说,“自称‘数据库’中的信息是以一毛钱的价格买来的,但数据非常糟糕。”当记者问及购买数据的目的时,该人士表示是为了“促销”。

“用户数据在现贷平台和中介甚至其他现贷平台之间转卖,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曾在一家网贷公司担任贷款员的张博(化名)告诉新京报记者,“为了快速创业,贷款员会找中介购买从其他网贷平台借过钱的客户名单,然后联系这些客户。对于一些已经在自己平台注册但未能成功放款的客户,现金贷款平台也可以选择卖给其他平台。”

张博告诉记者,根据不同的目标用户,数据的价值是不同的,而且没有通用的价格,这通常是双方协商的。“对于长期借款人来说,价格便宜,一块的价格贵。但对于一些没有债务和不良记录,借款时间比较近的用户来说,很可能不会受到其他贷款平台的骚扰,属于‘第一手’用户数据,更容易普及,可以卖更高的价格。目前,现金贷款平台为获得ne支付的引流费用

10月29日,新京报记者以购买网贷数据为名联系了一家贷款中介。他表示,可以以1.5元一份的价格向记者提供当天各大网贷平台的贷款数据,包括借款人姓名、电话、身份证号、贷款金额等。

随后,新京报进行了记录

者经过议价,以1元一条的价格向该人士购买了100条数据,这些数据涉及借钱用、速贷之家、新浪轻松借等几十家平台,并附有借款人在该平台上借款的手机号码以及姓名;该中介提供的另一条数据中甚至还标注有借款人的借款用途,如“创业贷款”、“学业贷款”等。


但他拒绝透露这些数据的来源,只强调“各大现金贷平台的数据都有”。在张博看来,这些拥有“内部一手资料”的贷款中介有可能来自现金贷平台或现金贷平台合作方。


除了中介个人倒卖之外,新京报记者也发现了专门交易数据的网上平台。


11月7日,一名资深数据贩子深红(化名)告诉新京报记者,“建议你从电脑网页走,到大数据平台去找,会有人给你搞到。”


在深红的指导下,新京报记者找到了某家“大数据交易平台”。深红称,这个平台主要是担保交易,所以可以杜绝骗子的出现,而且客户比较高端。具体操作方式就是根据你自己的需求在平台上发布交易信息,此后会有“供应商”接单,这样就可以寻求到想要的数据了。


11月7日上午,新京报记者登录了该平台,在该平台的“最新需求”一栏中,记者发现一条信息显示,有发布者希望购买借款额度在500元至5000元的客户和借款被拒的客户数据,并给出了5000至1万元的价格。


11月6日,新京报记者从数据中介手中购买了100条用户数据,用户涉及借钱用、速贷之家等多个平台。 软件截图


【催收】


催收方“挂钩”借款人通讯录


据业内人士透露,当借款人打开一个网贷APP时,其个人信息和通讯录中的亲友信息就已成为“透明”状态,这使得不少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连续接到“催收电话”的骚扰。


在接连收到多家平台的催收信息后,刘先生有些无奈,都是同一个借款人,但自己与其并不相熟。


来自用钱宝的一则逾期信息显示,贷款人周倩(化名)借款1400元,已经逾期25天,并提示刘先生转告周倩,在下午一点必须处理欠款。


“只是大学社团的学妹,算得上认识,但并不算熟。”刘先生表示,除了用钱宝,发过催款信息的平台还有飞鼠贷、借钱宝、拍拍贷等平台。


“在我告诉他们,我本人也联系不上此人,而且不熟之后,会有一段时间没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过后换了催收人员,又会重新打。”在微博上点名用钱宝之后,刘先生说,用钱宝巧合停止了骚扰,但其他的平台还是继续骚扰,“迫于无奈只能换手机号码”。


刘先生表示,也理解对自己造成骚扰的各个平台,主要责任还是在借款人身上,“但骚扰的频率实在太高,早上七八点都有人打来。”


“说是别人填了我做紧急联系人,隔三差五打电话给我,很烦。”在收到魔法现金的催债电话后,林华(化名)无法抑制内心的反感:“别人借钱填我号码都不通知我的?”


新京报记者了解到,在消费金融领域的投诉中,“莫名收到贷款平台的催收信息”占了很大一部分。一位小贷公司业务人员介绍,用户一旦逾期,给通讯录里的联系人打电话、发短信是基础的催收手段。


“当你打开一个网贷APP,你的信息甚至你通讯录中亲友的信息就已经变成透明的了。这一切都是从用户下载APP时点击同意授权开始的。”一名现金贷平台信贷员说。


除了用户自发设置紧急联系人,一些现金贷平台安装成功后,也会主动获取机主通讯录、短信、定位等信息。


10月26日,新京报记者下载中原消费金融APP后,APP中弹出提示,请求开启“获取设备信息”、“获取设备储存”、“获取定位信息”等权限。用钱宝APP会请求读取手机短信,魔法现金、分期乐则尝试获取用户的手机定位。部分APP在新京报记者选择不授权之后即终止了APP的安装和使用。


一位消费金融公司的业务人员表示,在收集了通讯录信息之后,平台往往不会去主动核实联系人与借款者的真实关系。


“很多时候,联系人是没有核实的,为了前期不让客户反感,也是为了保护客户信息,算是一种信任,后期我们则会认定这个人是和借款人有关系的。”一位消费金融公司的业务人员坦言。


至于接到催收信息后的联系人,向平台澄清与借款人没关联的做法,在平台眼中获得认可的程度并不高,“这种说法都信的话,那就算是亲生的兄弟姐妹、父母,也会说不认识了。”前述消费金融公司业务人员称。


他认为,杜绝这种催收现象的方法,要么通过贷前电话联系核实,要么在贷前通过其他途径约束贷后履行合约。


【条款】


现金贷条款遗留争议


争议隐藏在现金贷的服务协议条款中。许多现金贷平台的合同条款中,都有一条内容为“授权第三方机构获取客户信息”的条款,有声音认为,这给网贷用户信息泄露乃至信息倒卖留下了口子。


按照常理,客户的信息资料不能提供给外界。但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许多现金贷平台的合同条款中,都有一条内容为“授权第三方机构获取客户信息”的条款,有声音认为,这给网贷用户信息泄露留下了口子。


如爱又米《现金分期服务合同》第2.4条规定,借款人同意在第三方平台借款过程中,委托并不可撤销地授权爱又米及/或第三方平台,可以在第三方平台公开借款必须的个人信息,授权爱又米及/或第三方平台,在第三方机构查询保存和使用借款者的个人征信信息。


但对于这个“第三方平台”到底是什么,爱又米在条款中没有明确表述。10月29日,新京报记者咨询爱又米客服,得到的答复是第三方平台主要为“与平台合作的催收部门”。


网贷之家联合创始人石鹏峰认为,第三方通道有很多,但对于用户授权来说,应该明确指明是哪些第三方渠道,以及具体获取哪些信息,如何使用,而不应该是一个泛泛的授权说明。


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律师方超强则认为,如果合同中笼统表述“信息可以提供给第三方或合作方、关联方”也是不合规的。必须明示这个“第三方”到底是什么机构?第三方拿到相关个人信息有什么用途?同样,也必须有如第三方拿到信息会有何风险的明示。


目前,只有少数平台对第三方拿到信息的风险作出了说明,如支付宝在隐私权政策中指出,“会与第三方签订保密协议,一经发现其违反协议约定将会采取有效措施乃至终止合作。”


《合同法》第四十条则规定,提供格式条款一方免除其责任、加重对方责任、排除对方主要权利的,该条款无效。


“如果用户不知道第三方或合作方是谁,APP将任何用户信息提供给第三方或合作方的表述都是无效。”方超强表示,“如果这样的表述有效,那就变成了只要APP方面认为是合作方,就可以给任何人用,我认为这严重侵害了用户的权利,不符合《合同法》规定。”


在中国政法大学互联网金融法律研究院院长李爱君看来,这一做法涉嫌违背了“相关性最小化原则”和“明示原则”。


李爱君称,在《网络安全法》和《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原则中都有关于“相关性最小化原则”:即借款人下载APP只是为了借款,平台需要对所有收集的数据、信息与借款有何相关性进行说明,并不是平台可以最大化、无限制地收集借款人个人信息。


不过,在业界眼中,这种方式属于“相对合法渠道”。


11月6日,某反欺诈技术公司副总裁张元表示,能够主动以合同文本的方式出现,属于相对合法渠道。“他们拿你的通讯录或通话记录的目的是两个,一是用来做评估,二是用来做催收。特别无担保、无抵押的现金贷是根据通讯录和通话记录来评估借款人的信用。但是现在大多数现金贷公司对通讯录的后一个目的被放在重点。某种程度上讲,这些现金贷公司的逻辑是,借款人你就是拿自己的隐私来换我的额度。”


■ 延伸


数据“清洗”后售价可达百元


现金贷获取的信息或许只是冰山一角,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个人信息数据倒卖已成为高度分工并且颇具技术含量的产业,甚至还包括人工智能手段的应用。


人工智能技术应用数据买卖


有业内人士告诉新京报记者,现金贷领域只是个人信息数据倒卖的冰山一角,除此之外,倒卖已成为一个高度分工、技术含量很高的产业。里面的链条已经非常丰富和完善。


11月6日,某反欺诈技术公司副总裁张元表示,现金贷领域获取的手机号、通讯录等信息只是一个链条的开始,“这是一个江湖,基本上是三个环节”。


首先,是个人信息的直接获取。“如果你的数据不被泄露,他们是没有原材料的,也就不会进入交易流程”,张元解释道。


第二环节则进入了技术含量比较高的领域。国内某大数据公司战略合作与合规总监陈威表示,第一个环节获得的个人姓名、身份证号、手机号、电商平台的账号、银行卡账号、家庭住址、邮编等等都算是裸数据,“N个数据包似的出售,值不了多少钱”。但是经历第二环节的洗库、撞库、脱库、清洗等(数据行业术语)后的数据,精准匹配度就相当高了。”


“有些在此阶段的数据,可以在一个项目(以人名或身份证号)内全部出现,完成对一个人基本信息和生活情况的认定,价格就从几毛几分每条,变成了以元为单位。”但陈威认为这并不是真正大数据从业者最想要的数据结果。于是就出现了第三个环节,也是技术含量最高的环节。


AI等人工智能技术在第三个环节中出现。“例如,北京西路1320号与北京西路1318号这种地址信息的识别,AI发现一个项目中其他数据信息都一样,但只有这两个地址不同。AI就会在百度上自己查找1320号与1318号的区别到底在哪?很有可能这是同一栋楼,而机器所自主完成的就是对各种数据源进行印证、匹配。”陈威说。


据了解,经过这三个环节完成之后的个人信息数据,身价倍涨,每条能够以百元甚至更高价钱出售。


“谁的数据最多,谁就最容易泄露”


在业内人士眼中,目前从个人数据信息的获取途径看,有相对合法获取与彻头彻尾非法获取两种。


目前,相对合法角度收集或获取个人信息的公司或机构包括:大型互联网电商公司、快递物流公司、电信运营商、商业银行,以及公安、海关、教育、税务、社保等系统组成的“国家队”。


某大数据公司战略合作与合规总监陈威、某反欺诈技术公司副总裁张元,以及某征信公司副总裁杨毅都认为,这些公司或机构对个人数据信息泄露或倒卖,主观上都不存在动力,但在客观上,这些公司或机构,因为手中所拥有个人信息数据量级最大,成为数据泄露最大的“出口”。“我们讨论个人信息泄露的主要途径,首先就要看什么地方会有集中而大量的数据。谁拥有的数据最多、也就是最容易泄露的一方。”张元说。


在陈威看来,电商与快递物流渠道,大部分被泄露来源是从公司“内鬼”流出的数据,“当然也不排除某些高管的个人行为”,陈威接着说,“物流、互联网电商公司会有各种管理法则或罚则,以及各种监控手段,偷盗公司的个人用户信息后果很严重。但利润放在眼前,还是会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杨毅认为,与公司相比,政府部门、银行等公共机构通常不会去买卖数据,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即他们的设备一般都不是自己供应、系统也不是自己开发的。因此会存在“后门”泄露的隐患。


但是另外一方面,市场是有需要的,“像银行的CRM系统(数据),大家(征信、大数据等公司)都想要。好一点的做法是先拿授权,这样就变成了银行或三大电信运营商合法的代理。”陈威曾经有段时间的主要工作就是签署各种授权合同。


此外,大额交易数据也成为一个“通口”。张元补充道,“买房买车,这算是大额交易,可以直接推算,具有很强的金融属性和营销价值。所以一些开发商或4S店会将这类数据入库暗中出卖,造成个人信息泄露。”


还有一些本身非法获取个人信息并实现非法大量变现的途径,比较常见的是在手机中植入各种病毒、木马,通过不法手段,收取个人手机里的ID、钓鱼网站等等,“这就是彻头彻尾的非法行为。”杨毅说。


采写/新京报记者 罗亦丹 黄鑫雨 陈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