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合流:信息技术和新全球化》
[瑞士]理查德鲍德温著
李志远刘晓洁、罗昌元译
格致出版社
在这段时间里,棉花作为日常生活中的基本物品,被人们热议,后来才发现它在我们的生活中无处不在。棉花,又称白金,既是原料,又是战略物资;棉纺织品是重要的保值产品和交换媒介,也被认为是“第一种真正的全球商品”。在18世纪,印度的棉纺织业在质量、产量和出口量方面领先于世界。然而,到19世纪末,印度70%以上的纺织品需求需要靠进口来满足,最终只能专攻棉花出口。这种模式变化包含着什么样的逻辑?国际贸易和国际分工发挥什么作用?我们应该如何理解全球化?
《大合流:信息技术和新全球化》旨在改变读者对全球化的认知。全球化在19世纪初首次实现跨越式发展,这可以归结为蒸汽动力的普及和世界格局稳定带来的商品运输成本的降低。全球化的第二次飞跃可以归因于20世纪末信息和通信技术的发展。这一领域的进步大大降低了思想交流的成本。这两次跨越,我们称之为旧全球化和新全球化,对世界经济结构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影响。
自19世纪初以来,商品贸易成本的降低促进了贸易、工业化和经济发展,引发了历史上最戏剧性的国家经济地位逆转。统治世界经济4000年的亚洲和中东文明古国,逐渐被不到200年前出现的发达国家所取代。这一结果常被历史学家称为“大分流”,解释了为什么经济、政治、文化、军事力量高度集中在少数发达国家手中。
从1990年开始,这一趋势发生了逆转,即持续了近一个世纪的发达国家崛起趋势在短短20年内被完全逆转,其在全球收入中所占的份额回落到1914年的水平。这种趋势——,被称为“大融合”(the Great Convergence)——,无疑是近二三十年来最重要的经济现象,它催生了发达国家内部的反全球化思想,并让全球关注所谓的“新兴市场”。
在靠风航行、靠马旅行的时代,货物只能在很短的距离内运输,运输量极小,很难从中获利。由此,人类被土地束缚,生产成为消费的“约束条件”。换句话说,生产必然要消费。全球化可以看作是这种绑定的“解绑定”过程。需要注意的是,除了商品运输成本之外,还有地理距离带来的另外两个成本,即意识形态交换成本和人口流动成本。这三种成本构成了生产和消费的三大约束。要理解全球化的发展进程,需要明确区分这三个制约因素。之所以关注这三个降本序列,是因为我们需要采用全新的视角去理解全球化,——“三级级联约束”。
在马车和帆船仍然是尖端技术的时代,基本上没有货物、信息和人口的流动。对绝大多数人来说,经济生活的范围基本停留在村一级(图A)。
轮船和铁路的出现大大降低了长途交易的成本,生产和消费分离,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全球化的第一次分拆(图B)。然而,由于沟通和面对面沟通的限制,商品运输成本的降低并没有让世界从此变得平坦。事实上,虽然生产和消费是并列的,但商品生产更集中在工厂和工业区——。这次聚会不是为了降低商品的交易成本,而是为了降低沟通和面对面交流的成本。
制造业的这种微观聚集促进了工业国家的创新。由于传播成本高,创新成果难以远距离传播。这导致北方国家劳动者平均知识水平的提高远快于南方国家,从而导致“大分化”,即南北收入差距不断扩大。随着信息和通信技术的发展,不同国家的人们也可以相互协调
起来共同从事复杂的生产任务,这就是全球化的第二次解绑(图c)。当这种技术成为现实,发展中国家低廉的工资吸引G7国家的跨国企业把一些劳动密集的生产程序离岸转移至发展中国家。为了使跨国公司的国内与国外生产活动能够完美对接,输出工作的同时,跨国公司也带去一部分生产技术。这样,原本只限于G7国家内部的知识扩散到了世界的其他角落。知识流动成为全球化进程中的一个重要角色(如图c中的灯泡所示)。
知识与技术的流动使少数发展中国家得以以惊人的速度实现工业化。工业生产从北向南大规模转移,南方国家的工业化进程——包括它开启的初级产品“超级周期”——带来新兴市场收入的迅速增长。
简而言之,通信技术革命就是这样改变了全球化并影响了全球经济——1990年以前,全球化还主要是商品贸易的全球化,而现在则主要是信息交流的全球化。
资料:格致出版社
编辑:徐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