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震正在检查工厂仓库。个人资料照片
深秋十月,山上湿冷。烤房边上,热浪一个接一个。新鲜出炉的笋干已经完全脱水,压榨保鲜的酸味已经褪去。
竹笋用篮子倒入浸泡池,竹笋立即开始喝山泉水。"脱水后起泡,保留新鲜味道."何震在这里说话,他在那里也没有停止工作。"目前,订单必须是紧急的,生产必须收紧."
这座山上的农竹郎是湖南省益阳市桃江县马迹塘镇益阳伦村的村民。2017年,他和父亲何建安在村里成立了一家竹笋加工厂,专门生产补液竹笋食品。拥有两家门店和两家网店,产品销往大江南北。
试探
益阳是湖南著名的竹子产地。来自南方的季风被雪峰山残存的矿脉阻挡,给这里带来了充沛的降水。丰富的水源滋润着一棵又一棵的春笋。
何震在一个被山峰环绕、竹林覆盖的村子里长大。在这里,家家户户的生意大多与竹子有关。每到雨季,父亲何建安总是把竹子砍成排,背出大山。长长的竹钱支撑着何震一家的生计。
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2003年从学校毕业后,何震并没有继续以竹子为生。他收拾行囊,南下东莞,开始新的生活。没有任何技能,他是新来的,只能找一份门槛比较低的工作。“用来对付竹子的手脚是灵活的。当你遇到机器时,你就不是你自己了。”
工作了一年多,何震的工作并没有太大的进步,但是他发现了一个很大的商机:广东有大量的农民工,他们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一次性餐具。“我的家乡有很多竹子。还不如回去生产一次性竹筷?”
回到桃江县,何震拼凑买机器,最后成立了竹筷子作坊。但是在创业的兴奋还没有过去之前,车间的运营会很困难。
“我们在街道的尽头,当原材料卡车来的时候,好竹子被抢走了。剩下的就是不到两年或者不到7寸的竹子,在机器里烤,弯了,卖不出去。”原材料质量得不到保证,竹筷子的生产经营压力也很大。光是同一条街上就有二三十个大大小小的作坊,竞争就看价格了。看到越来越多的损失,何震的家人不知所措。我实在扛不住,只好忍痛把车间搬了出去。
如果一个家庭想要生活,他们必须谋生!心短的何震虽然不甘心,但又不得不南下广东。
回到家乡
“在流水线上学到的东西有限,不如走得更远,积累一些经验。”何震买了一套西装,看到有企业招聘主管,就去应聘。
没想到,何震一个多月跑了20多家企业也没有被一家企业录用。一个口袋,只剩下几块钱了。睡在租来的房间里,何震翻来覆去:“山中有竹,钻土捧石,无根不扎。”
他又要拼了!从家里寄了几百块钱后,何震又跑去招聘会。最后,他成功申请了一家鞋厂仓库主管的职位。
五年后,凭借勤奋和努力,何震在工厂的管理水平稳步提升。
有一次回家,何震一家聊了聊,聊到了创业的事情。“安天可是?创业的风险还是太高了。”母亲直接当面反对;妻子没有选择旁站,对创业不置可否;但是,50多岁的父亲支持——。近年来,他在家乡做厨师举办宴会,发现冷冻食品需求量很大,这是一个难得的商机。父子俩好说歹说,摆了事实和道理,终于说服了婆媳。
2011年,何震掏空积蓄,买来设备,建起冷库,做起了冷冻食品的生意。店面在桃江县武潭镇开张的那天,何震既兴奋又紧张。
刚开始,生意挺红火。可渐渐地,看好这门生意的人越来越多,竞争逐渐白热化,小店的经营状况急转直下。
已经是第二次创业了,怎么避免重蹈覆辙?
思忖良久,何震想起了之前在工厂工作时常提的一个词——差异化。对!他决定瞄准农村酒宴的市场,专做冷冻食品直供。在他供应的冷冻食品中,又以“山珍”为主——山里置宴会,海味可以没有,山珍从不缺席。何为山珍,就是桃江随处可见的竹笋。
父亲何建安得知何震的新思路,也没闲着。他以竹笋为原料,推陈出新,开发出包含15道菜品的全竹宴。山乡办宴,都由厨师负责采买。何建安办宴时,就由何震供货,这样的搭配,不仅帮助宴会降低了原料采购成本,何震的生意也能得到一定的帮衬。
很快,冷冻食品的生意,又重新火起来了。
转变
生意做开了,何震却面临新的考验。瞄准酒宴的冷冻食品直供,市场逐渐越来越小。
要不要放下冷冻食品生意,往产业链上游走,干脆回到益阳仑村做竹笋生产?恰好,村支书王建军找到何建安:“老何啊,村里要发展产业,正缺个人领头,不如你带着小何回村干?”
爷俩觉得靠谱,就把这思路跟家里沟通。“农村发展潜力大,以后的机会,都在这里头!”何震耐心劝说。
“就算这样,你生产竹笋,要盖厂房,建基地,哪来那么多资金?”
“我们回去,是和老乡一起干;我们办厂,他们的竹山就是基地。”何建安帮腔。
2017年秋,在益阳仑村西南的山岗上,桃江县亿阳仑生态食品有限公司的竹笋加工厂房开建!
山窝窝里还能办工厂?打地基的时候,有村民也不看好。何震继续埋头实干,坚信目标可以实现。
当然,办工厂并不是没困难。2017年冬,桃江县遭遇罕见的寒潮,大雪封山。冰雪不但压垮了一半混凝土未及固化的厂房,还冻坏了刚改造好的280亩竹林,何震一下子就损失了30多万元。这一次,是老乡们伸出了援手,他们将20万元扶贫资金以入股的形式投入企业。
2019年,依据桃江县竹产业发展政策,何震又获得产业发展奖补资金100万元;村里也将用于集体经济发展的50万元投入企业。
众人拾柴火焰高,竹笋加工厂逐渐走上了正轨。
去年,公司累计加工竹笋185万斤,实现销售额511万元。在竹笋加工厂的带动下,10名贫困村民靠着务工脱了贫,14户贫困村民通过承包竹笋基地致了富。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何震说,自己没读过多少书,但这两句写竹子的诗,总还是记得。
《 人民日报 》( 2020年10月21日 04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