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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门村主任杨宁示意在场干部不要尴尬,转过头安慰“苗阿义”张海辉。别害羞:“这两年泉水里的西瓜卖了多少钱?说说吧。”

2020年12月17日下午,在广西融水苗族自治县江门村委会会议室,邻村元宝村村干部前来交流扶贫经验。杨宁特意请来了村委会食堂准备洗菜的张海辉。

融水县作为2020年最后52个国务院挂牌督办的贫困县之一,有青山绿水,也有最难克服的“最后一贫”。杨宁大学毕业回村时,江门村贫困发生率为20%,现在已降至0.05%,成为邻村效仿的榜样。

11月20日,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政府正式批准融水等8个贫困县脱贫摘帽的请求。

在苗寨的十年里,杨宁深刻地体验到了“需要与被需要”。“大城市不多,但在这里,多一个会有很大的不同。”十年前,老支书这样问她。

“说话终于有点分量”

2010年,杨宁从广西大学星箭文理学院毕业后,被选为大学生村官后回到江门村。

在穷乡僻壤的村委会,杨宁起初只能处理文书工作。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城市和高等教育给予杨宁的洞察力正在逐渐消失。2012年的一天,杨宁在和乡政府的一位女长辈聊天时,谈到了“想做事”却“没钱没资源”的无奈。没想到,长辈听了之后,担保杨宁当公务员,贷款5万。杨宁说,从那以后,她的“生活在大山深处开花了”。

那还是一个“又穷又怕”的一年,村委会一年才挣1000块钱,办公室开门一看,是路,卡车经过,“吃了一口灰”。小时候,杨宁曾经问我奶奶为什么苗寨的大人也喜欢吃糖。我奶奶的回答是:“生活太苦了。如果嘴里能吃到一颗糖,就会觉得生活还是有点甜的。”

拿到贷款后,杨宁觉得自己也需要“一点甜头”。

把元宝山脚下的竹子做的竹片拿来,女学生们就变成女人卖了。广西、广东、海南冲到各个村的蔬菜大棚之间的杨宁,主动找农民谈话。“爷爷,看看我们家的竹子,做个大棚支架很靠谱。”

杨宁必须记住八年前冬天运输一次竹片的经历。当天晚上,杨宁驱车六个小时来到龙城竹子采购点,解开绳子,许多发霉的竹片被混在绿竹里,“眼泪都涌了下来”。

但是变化开始发生了。平日里叫她“小杨”的村民对“小杨”更加尊敬。“说句话,我终于有点分量了。”

2016年,杨宁以高票当选为村委会主任。此时江门村有建档立卡户93户323人,贫困发生率为20%。

(农建/地图)

与前两年不同的是,

管村像管理企业

走访了村里的贫困户,2020年,杨宁花更多的时间宣讲和接待来访者。临近年底,元宝村的干部是今年的第四批游客。

“村里海拔高,种个西瓜只有拳头大。现在只能种一些蘑菇了。”交流会上,元宝村的干部抱怨。

杨宁漫不经心地用方言回答:“你是什么来头?”见对方答不上来,杨宁接着说:“你们的蘑菇和东北、浙江的有什么区别?在更高的海拔高度,它可以被称为‘云’蘑菇。”

元宝村的干部很高兴。“将被命名的仍然是‘杨总’。还有春西瓜和云蘑菇,估计都是爆品。”

春水西瓜,起源于2016年,杨宁帮助贫困户董大嫂销售了1800多公斤高山流水西瓜

养专业合作社,如今已有23亩的种植规模。


“广西其他地方几毛钱的西瓜,我们的在地里就能到两块。”杨宁说,“种西瓜学不走,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学到我们关于发展的理念。”


元宝村的干部坦言:“农产品种出来又不好卖,被外地老板骗得多了,老百姓也不敢跟着搞了。”


今年以来,广西根据行政区划的级别和贫困程度差异,从自治区、市到县,推行分级督战制度,在资金、项目、政策方面都加大支持。融水县直到今年5月,还有26个贫困村约7000人未脱贫。


“管理村寨有点类似于管理企业,让老百姓服从制度最重要。”杨宁承认,中国农村本质上还是乡土社会,“如果带头人没有一点奉献精神,不主动去做事儿,大家也不会跟着你干。”


为此,江门村第一书记张柳容格外佩服杨宁。“上个月有人给村里捐助8床棉被,杨主任开会,要让我们讨论一下分给哪8个人。”几个干部选来选去,筛了9个人出来。最终的结果,却并非是“9个里头挑8个”,“杨主任把送给她父亲的棉被捐了出来,刚好够数儿”。



难以识别的贫困

江门村还有一个特殊身份:国家贫困村定点观测点。每年,张柳容都需要拍摄近20G的照片和视频,记录贫困的顽疾如何一点一点从苗寨中被剥除。


他用无人机拍摄村庄道路和基础设施的变化,记录危房改造的过程。11月20日,当融水县摘帽通知正式下达,张柳容感觉自己“见证了中国脱贫的整个历史”。


只是,那些电子之眼无法识别的贫困,依旧困扰着杨宁。交流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杨宁向南方周末记者诉苦,昨晚因为一个贫困户的问题,又没睡好觉。“一个服刑回来的人,想贷款5万块钱,养几头牛。但有不良记录,贷不到款。”


两个月前,杨宁刚刚荣获2020年全国脱贫攻坚奖奋进奖。不过,周围的人都在担心她的身体:日益增多的白发;更严重的是,这位生于1986年的主任,不久前还因为心脏问题住院。


因为有杨宁在,张海慧每天都会骑20分钟摩托车,到村委会帮忙。自从种起了西瓜,她在家和丈夫说话,“底气足了不少”。西瓜成熟的季节,她再也不用一个人挑着竹篓把瓜果运送下山,“只管使唤家里男人干重活儿”。


十年的乡村工作经验让杨宁意识到,贫困千姿百态。它是匮乏的资源,是空荡荡的钱包,是孕育智识的土壤极度贫瘠,也是女性在家不敢大声说话。


“很多事情要提前布局,不能等有了事情再做。”杨宁期盼乡村振兴能为江门村带来更多的资源。“贫困不是今年解决了就一劳永逸,我们不能落下任何一个人,还要看到贫困的不同维度。”


时值年末,杨宁工作异常繁忙。12月18日,乡里来了通知,本月25日将有领导来江门村,普查脱贫状况。杨宁信心满满,但稍显遗憾的是,为准备材料,周末的休息时间又落空。


不过,当天最要紧的事儿,是去看望村里的留守老人,送些油和大米。


杨宁在村道上小心翼翼地开车,前方出现佝偻着背的阿婆,杨宁就让车速慢悠悠,摇下车窗,和赶集的村民问好。有时会有老乡追上来,请她帮忙处理纠纷。


“实在不行,我去给他担保,让他贷款吧。”开车的间隙,杨宁回忆完当年自己如何贷到5万块收竹片的事儿,话题又转到那个出狱的村民。杨宁想劝劝他不要养牛,而是养猪,“这样以后加工腊肉还有销路”。


南方周末记者 苏有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