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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走向第四季度,义乌的临时用工市场再次热闹起来。连日来,在义乌人力资源产业园和园区内众多的人力中介机构,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前来找临时工的求职者和招聘临时工的用工企业。

“过去,越是临近年底,招聘临时工就越难,因为大部分工人都在工厂加班或计划提前回家过年。但近年来,下半年的临时劳动力市场却一年比一年热闹。”义乌一位人力中介从业者认为,既有产业结构变化促进临时就业的原因,也有企业就业思维和求职观念转变的因素。

在义乌临时岗位招聘市场,临时岗位的概念不仅限于家政服务、电话接线员、理货员、送货员、分拣员、杂工、工厂普工、推广专员等传统蓝领岗位,还衍生出涉及HR(人力资源顾问)、财务、网络写手、自媒体运营、品牌网络推广等白领岗位。

目前,临时求职者可以根据个人能力,向左选择短期服务,或向右成为“斜杠一代”。

短期劳务: 在“跳来跳去”中谋生活

义乌传统临时招聘市场迎来“分叉”;

早上8: 30,去找提前联系的客户,对需要安装的铝合金门窗尺寸逐一测量;下午1点,和同事一起根据测量尺寸,切割出所需的铝合金管半成品;晚上或第二天早上,按照与客户约定的时间在家安装铝合金门窗。如果暂时没有生意,可以自由支配时间。这是胡俊伟过去一个月的日常工作。

“做铝合金小工很辛苦,尤其是8月份,气温很高,铝材一不小心就会被烫伤,安装还要忍受高温暴晒,这已经配得上两三百元的日薪了。最近几天气温下降了,明显好了很多。”胡俊伟不喜欢读书,以前没有文凭,所以他不得不做临时工谋生。

我的家乡在胡俊伟兰溪。我今年22岁。高中毕业后,他在叔叔的建议下来到义乌工作。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在一家工厂做普通工人,在一家快递公司做包裹分拣员,在一家家政公司做杂工.经过粗略计算,他已经换了七八份工作。

三年前,胡俊伟第一次来到义乌时,他加入了几个农民工,在当地一家工艺品厂做抛光工,负责抛光和抛光半成品。这家工厂大约有三四十人,主要生产木制工艺品。他自己的工作流程比较简单,住宿由工厂安排,月薪4000元左右。如果他表现好,拿到五六千元不成问题。

“在招聘的时候,中介机构和老板都表示,这批招聘是临时性的工作,暂时不会签订劳动合同。能否长期做下去,还要看实际工作情况。”胡俊伟说,对于像他这样没有学历、没有经验、刚进入社会的年轻人来说,短时间内找到工作的感觉很好,所以他没有想太多就去工作了。

第一个月,作为一个新手,胡俊伟很少工作,工资3000元。他认为自己的抛光熟练程度会进一步提高,半成品的成品量肯定会增加。如果算上加班费,月薪4000元以上应该不成问题。和我家乡一般工厂普通工人的收入相比,不算太低。

第二个月,胡俊伟按照工厂工资制度计算,拿到4300元左右的工资是合理的。然而,老板告诉工人,因为两个客户延迟付款,工厂没有足够的营运资金。这个月每人只能发2000元的基本工资,剩下的工资和加班费收到后一起补发。

“每天工作10多个小时,只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最后能换来这样的结果,这

按月付酬的工作“不可靠”。按时或按日支付的工作不会被拖欠,是吗?这样想着,胡俊伟在——快递公司找到了第二份工作,做包裹分拣员。

“每天早上上班到凌晨四五点,按时发工资,时薪18 ~ 20元。”胡俊伟介绍,申请这个临时工作时间正好是上半年,不是电商行业的销售旺季,也不是快递公司给的职位

时薪也不高。那时候没有经验,不知道这个行业的具体情况,以为都是这个时薪标准。如果是现在去应聘,时薪可以达到30元左右。不过,即便如此,做分拣临工一个月也能拿到2000多元工资,再加上白天可以去家政公司做日结工资的小工,或是现在从事的铝合金安装帮工,总收入并不比在工厂做普工低,而且相对来说也自由一些。


做的临工多了,积累的经验也多了,让胡俊伟有了新打算:趁下半年电商行业和快递行业渐入旺季,下午和晚上去做配货打包员或外卖小哥,凌晨时分去当包裹分拣员,上午休息。保持这样的状态到年底,预计会有更多的收入。


业内透析:临工市场兴盛有多方面原因


“近年来,临工市场在下半年转而兴盛,一方面是部分行业在第四季度会提前关厂歇业,使不少务工人员成为临工岗位求职者;另一方面,部分企业出于周期性赶工,以及快递投递等第三产业阶段性需求,本身就需要相当数量的临工来补足用工短板。两者可谓一拍即合。”义乌搜才网客户经理潘美珍介绍。


她表示,像针织、工艺礼品等行业,通常在10月底基本完成全年生产计划,等春节过后再安排新目标。一些小微加工企业,也会因为订单不足等情况,在下半年提前歇业。因此,相关员工将被“释放”到劳务市场。距离春节还有三四个月时,不愿提前回老家的这些外来务工人员将转向临工岗位,争取多赚点钱回家过年。


从第三产业阶段性需求来看,比如当前的电商和快递业,不论是配货打包员,还是快递分拣员,临工招聘量明显提升,时薪标准也比平时高五六元。随着国庆节、“双11”等网购高峰期临近,临工需求量和时薪有望继续提高。此外,酒店业、餐饮业、家政业等,随年底慢慢临近,对临工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大。


另一方面,“义乌临工市场出现逐步扩大趋势,与部分企业的用工思维及求职者观念转变有较大关系。”义乌一名人力资源从业者分析,企业如果和员工签订劳务合同,需要按照相关法律法规缴纳相应的各项保险,换成没有明确劳动关系的临工后,人力成本支出将明显减少。


反观临工,吃苦耐劳一个月拿5000元以上的工资并不难,像外卖员、快递员等岗位,月收入六七千元也不鲜见。如果是在固定企业上班,这意味着该临工需要视实际情况缴纳个人所得税。然而,对临工来说,其自由职业者的身份,在多数情况下规避了征税。就业自由、收入较高、规避纳税……种种因素促使义乌劳务市场上的临工群体日益增多。


“斜杠一代”: 在跨界就职中挑战自我


如果你接到一张名片,上面的个人身份标注着“HR/企业运营顾问/专业写手”,千万不要觉得对方不务正业。事实上,你面前这人是当下“斜杠一代”中的一员。


在人力资源行业,“斜杠一代”泛指不满足单一职业,在同一时间段内拥有超过一种职业身份的人。他们在介绍自己的多重职业身份时,常用斜杠来加以区分,比如上述的“HR/企业运营顾问/专业写手”。由此,“斜杠一代”成为这个群体的代名词。“斜杠一代”所兼任的职业或岗位,很可能随着自身专业水平、人脉关系和个人爱好的变化而随时变更。他们期待着在跨界就职中挑战自我,寻求更为适合自己的职场人生。


“其实,现实生活中的‘斜杠一代’听上去‘高大上’,本质上和传统临工没多大差别。想要生活得好一点,同样得四处寻找岗位机会,努力工作。”常年往返杭州和义乌工作的何莉认为,硬要说两者有什么区别,无非前者基本从事白领范畴的岗位,后者基本从事蓝领范畴的岗位。


前些年,老家在金华的何莉,一直和丈夫在杭州从事企业管理咨询工作,所涉业务包括企业HR培训、企业运营咨询、管理人员中介等。两年前,受大环境影响,夫妇俩关闭了公司。然后,依托之前积累的人脉资源,以“斜杠一代”的身份活跃在人力资源行业。


在何莉的名片上,其个人职业身份包括HR兼职、专业财务、猎头中介、产品设计、插花艺术等。她坦言,前面两项是主业,后面几项是个人兴趣爱好,方便与人交流才印上去的。


义乌有为数众多的中小企业。在HR方面,多数企业仍然存在短板,有的企业主认为员工不多,不需要单独设立HR岗位;有的企业主不太明白HR有什么用,往往随便找个人就去劳务市场充当招聘专员;有的企业主心里想要规范用人、留人制度,却不知道如何着手……这些企业正是何莉的目标客户。


“通过多渠道接触和了解,现在在给四家义乌企业同时做HR兼职。在企业有需要的时候,帮他们尽快解决用工问题,偶尔帮忙招聘中高层管理人员。”何莉介绍,除此以外,她还在为数家小微企业做财务兼职,因为她大学学的就是财会专业。


尽管何莉的年收入足以让不少白领感到羡慕,但在她本人看来,做“斜杠一代”最初的想法,只是希望自己的生活丰富多彩一些,自由一些,不用一年四季坐在办公室看客户脸色过日子。


“和潜在客户谈得来,我就接对方的单子,然后尽心尽力做好该做的事,以便于延续双方的合作期限;和潜在客户没有比较一致的看法,没办法交流,我就另选合作伙伴。”何莉表示,依靠以前的积累,她和丈夫可以维持较好的生活水准,所以并不需要为了生计而没有原则的向客户妥协。


她成为“斜杠一代”,是想在跨界就职中挑战自我。


“最近一段时间,正在学习自媒体运营方面的知识。如果机会合适,打算和几个朋友一起投资,搭建一个与自媒体项目有关的兼职平台,吸引更多想成为‘斜杠一代’的年轻人加入进来,或是成为网络兼职写手,或是成为产品兼职摄影师,或是成为品牌兼职推广员……”她说。


业内透析:“斜杠一代”求职有优势但需被检验


“第三产业用工需求变化,使服务业的岗位和需求不断作出调整。10年前,谁能想到自媒体写手是一种稀缺人力资源?现在有公司开出4000元的兼职月薪,还不一定能招到合适的应聘者。”义乌人力资源行业资深从业者黄强认为,经济社会的发展,带动服务业出现日新月异的变化,很多以前闻所未闻的岗位和工种陆续出现,正在刷新人们对传统职业的认知。临工市场同样如此,网络小说写手、代购员、网络维护员、兼职HR、APP开发员、短视频制作员、自媒体小编……当下,这些新兴岗位已进入临工招聘目录,给不少求职者带来更加多样的就业选择。


“体力劳动者无法满足新兴临工岗位的需求时,相对较高的薪酬开始吸引‘斜杠一代’进入临工市场。”潘美珍表示,相比普通兼职者,“斜杠一代”所掌握的知识和技能,短期内很难被复制,可以摆脱企业、公司或机构的束缚,以临工的身份为不同用户提供服务,做一名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职业者。


尽管“斜杠一代”让不少“路人”心生羡慕,但在业内人士看来,“斜杠一代”仅仅是具备多项职业经验群体的一个标签。个人的标签可以自行标注,但含金量是否足够,仍然需要实践来验证。


义乌一名网络公司负责人告诉记者,今年初,公司与多家客户达成协议,帮他们在自媒体上推广企业品牌和新款产品。随后,公司通过多种渠道发布自媒体写手的招聘信息,可以是全职,也可以兼职。一个星期内,公司先后招聘10多人同时开工,可试用期过后仅有一人符合要求。


“被辞退的人中,不乏高学历的写手,也有正在从事写手工作的兼职者,还有自称熟悉自媒体运营的高校毕业生。可惜的是,他们忘了作为一名写手,最重要的是原创。”该负责人表示,现在的年轻人普遍接受过高等教育,良好的家庭条件让他们有机会成为多才多艺的人,再加上年轻人追求自由,把“斜杠一代”作为自己的目标。然而,理想终归是理想,不肯脚踏实地去实践,给身上套再多的靓丽“外套”也只是金玉其外。


(原标题《义乌临工市场迎来“分叉” 短期劳务向左,“斜杠一代”向右 第三产业用工需求变化和求职观念转变,带来更加多样的就业选择》,原作者周律江。编辑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