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
|斯问道
编辑|程刚
对残疾人最大的尊重就是不把他当残疾人。——王小波
电影《触不可及》中,瘫痪在床的菲利普解雇了许多护士,只留下粗鲁粗心的黑人德里斯,成为他最好的朋友。
有钱人菲利普,家境显赫,因跳伞事故截瘫;朋克Driss因盗窃入狱,刚出狱,靠福利生活。
他们成为朋友的原因,菲利普回答说:“我只想要这个,没有怜悯,没有怜悯。”
那天我提出采访,圆圆问,我的故事有价值吗?我说,你可以鼓励像你这样的人。她说,我们采访吧。
摄影
安徽省无为县的电商孵化园规模不大,但电商设施齐全,邮政和100家快递公司汇聚一堂。其中一栋用于办公,提供免费办公空间和免费水电,另一栋一楼作为多功能仓库。联合办公的工作氛围也很适合像圆圆这样的淘宝创业者。
武威县电商孵化园
我们在这里认识了圆圆,一个90岁的圆圆是张的外号。她是武威县的一名残疾人淘宝卖家,经营一次性手套,目前月收入1w。
很多人上门学习,圆圆也愿意分享,但说起那段灰暗的时光,偶尔脸上还是会露出一丝略带伤感的笑容。
仓库
14岁患上强直性脊柱炎,初中辍学。他的生活重心不再是自己,洗衣服做饭。每年,他接触的外人都能拿到指数。
在这个少女时代,圆圆不止一次有过自杀的念头,不愿意放弃。
“家里的老房子是一楼的平房,我有时候会爬到天台。想赚钱的时候,看天空;如果你想找人聊聊,就看看地上的人。”这是圆到暗的时刻,也是她创业的分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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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有近1亿残疾人,占总人数的7%。平均每15个人中就有一个残疾人。然而,由于很多人不愿在骨子里露脸的原因,生活中的残疾人就像隐形人一样消失在这个社会中。
“我在路上遇到一个阿姨,她问我为什么这样走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她一路跟着我。以前,我可能会生气哭。”圆圆推着共享电动车,有说有笑。她的背部稍微有点负重,走路时右脚似乎需要更多的力量来保持平衡。
2009年,19岁的袁媛决定出去找份工作。看到她的身体状况后,老板挥了挥手。
渊源骑的是共享电动车
最后一家社区超市给她提供了一份月薪400元的工作,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帮收银员送塑料袋。身体有好有坏,所以袁媛每次生病都要定期请假。这份工作只持续了三个月。
px;">3“幸运”,是圆圆的高频词。
“我是个幸运的人,可以一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创业做淘宝,就是圆圆口中的那件喜欢做的事情。
她看到表姐做淘宝客服工作,好像只要在电脑前和客户聊聊天就能赚到钱。

3个月所得的1200元悉数交了保证金后,圆圆的卫洁上品淘宝店开张了。“要上传图片,写详情,当时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不是实物啊,怎么是图片和文字介绍啊。怎么上传啊······一大堆的问题要处理。”
从头开始,一样一样学。

一开始,店铺做的是百货生意,批发商代发货,每笔订单赚取5元钱的差价,这其中就包含了一次性手套的批发业务。经营一段时间,圆圆又发现很多买家都有开发票的需求,而手淘类目的卖家大多没有开发票的服务。开通发票服务之后,圆圆的生意一下子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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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风生水起,圆圆的身体却每况愈下。2015年,是卫洁上品生意最好的一年,也是圆圆身体最糟糕的一年。
产品代发虽然能减轻自己的工作量,却也有四伏的危机:产品质量无法监控,万一批发商也开淘宝,店铺经营累积下来的粉丝可能被直接带走。
为了防患未然,圆圆开始自己进货再出货。
客服、拍摄、文案、设计、打包……每天10多个小时的工作时长,病情严重恶化。
“只能保持坐着的姿势,以前办公地点在家里,上厕所才几米,我要挪十几分钟。”

最让圆圆难受的不是这些,而是听到电脑上不断响起的“叮咚”声,却不能很快回复。
这一年,圆圆拿着淘宝上赚得的第一笔金,花了十万在南京做了换关节手术。
从麻醉中醒过来,她感觉自己获得了重生,因为终于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术后的圆圆也邂逅了爱情,对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双方家里甚至开始选结婚的日子,但当圆圆向男友说出自己的疾病,对方退缩了。
难熬的冷淡,圆圆的这段感情画上了句号,她提分手,对方回复“好”。
“你问我是不是对爱情和婚姻还有期待,是肯定的。我理解他的选择,我也不希望我的病成为别人的负担。”仿佛沉浸在回忆中,圆圆的嘴角微微上扬,眉头却皱得很紧。
爱情和事业的寒冬在2016年双双降临,卫洁上品店铺的销售量惨跌,月营收额缩水到2000元。
圆圆一动不动地守在电脑前,想破头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当时刚好有人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到淘宝大学上课,我就想试试。这一次课程让我收获很大,让我了解到,我们以为客户需要的其实和客户真正想要的不是一回事儿。比如一次性手套,我向客户展示它有多厚、多牢固,实际上对方只想知道能用它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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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淘大另一个重要收获,就是认识了一帮同为淘宝创业者的同学。
“他们会主动帮我忙,过几天南京有个同学要过来,跟我讲怎么开直通车。有一段时间店铺的自然流量和付费流量严重失衡,付费流量占到整个店铺流量的70%以上。他们教我优化短视频和图片以后,自然流量也高了。”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圆圆店铺的月营收额迅速增长了5倍。
圆圆加了不少卖家群,互通信息。群人数每天都会变,有新的人加入进来,也有做不下去退群的。对于这群创业者而言,淘宝即人间,有为了生计的,也有为理想的,及时各种人生百态。看到熟人退群,她会和他们聊天,鼓励他们,也算是相互打气。
圆圆现阶段的目标是做到类目的TOP1。“以前做淘宝,只是想着赚钱。现在我把淘宝当成理想。”
那成为TOP1之后呢?“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永远在变,等成为TOP1,我的格局又不是现在这样了。”
晚上11点,圆圆下班,从园区到出租屋所在的小村子,还有4公里左右的路程。她先骑一段共享电动车,随后步行近1公里。

路灯一盏明一盏暗,路边的狗早已熟悉她的味道,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路灯下的身影影影绰绰,可每行一步,都那么笃定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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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不知道你的下一口是什么味。我们也都有着自己的命运,但绝对不是到处随风飘荡。
2017年5月,阿里研究院曾经发布《网络时代助残:普惠与创富》的报告,报告显示,从2016年4月至2017年3月,淘宝网共有16万家残疾人网店,累计销售额124亿元,其中销售额在3万元以上的商家有2.7万家。
从年龄分布来看,残疾人卖家平均年龄显著高于普通卖家年龄,36岁至50岁残疾人卖家比例最为集中, 50岁以上残疾人卖家所创造的销售金额超过1/3。
残疾人卖家中,肢体残疾人群数量最多,接近七成;其中,一二级重度残疾开店占比为1/3,三、四级中轻度残疾卖家占比接近2/3。

淘宝上的残疾人卖家都有着什么样的经历,我们也只是零星地听说过他们的故事。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对自己的不幸所言甚少,对店铺的运营所言甚多。如同圆圆接受采访,也不过是为了鼓励更多的残疾人,甚至是正常人,坚持自己的理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