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打开《创业是中国的希望》这本书时,我首先想到的是我和王德禄导演几年的接触。
2011年,我在《经济观察报》做区域经济报告的时候,要写一篇《中关村创新体制改革》的文章,于是采访了中关村的相关负责人,拿到了一些材料。
但梳理之后,总觉得“材料”不够,因为中关村的管理者在谈中关村的时候,总有一种身在庐山的感觉,难以逃离,难以从历史和世界的角度谈中关村的真面目。
在我表达了这种困惑之后,中关村负责宣传工作的同志给了我一个非常重要的建议:也许我可以通过和长城研究所王所长的谈话,得到更丰富的了解。
正是这样一个机会,我拜访了王所长。这次访问非常富有成效。王主任召集了多位与该课题相关的研究人员,召开了小型座谈会。
那个论坛对我很有好处,文章写得很成功,反响很好。我也和王所长结缘,开始频繁互动,成为他经常想到的“小伙伴”。
之后,每当讨论到与“中关村”或“高新区”,或区域经济发展、科技体制改革等领域相关的话题时,我都会先去长城研究院找他咨询。每次,他都努力安排时间,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每次谈话后,我都会很清楚,组织文章和采访往往会事半功倍。所以一段时间以来,王主任给了我很大的思考帮助,堪称我的选题导师。
当然,这种帮助来自一个独立知识分子的洞察力。因为无论是谈区域经济发展,还是谈科技体制改革,我经常会遇到这样的困惑:政府的政策取向和实际情况总是有些差异,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距离?
现实中,大多数人只知道一个,却不知道另一个。由于思想的局限,我们常常能看到问题的表象,却看不到问题的逻辑。
对于王所长来说,就简单多了。他没有思维的枷锁,不受任何既定文件语言的束缚。与之对话,他总是能用平实而简单的语言,告诉你最根本的事实和逻辑。与他对话,往往能获得思想桎梏被一点而破的乐趣。
北京长城企业战略研究所所长王德禄
举个例子。
2012年,我拜访王主任后,写了一份关于《中关村:天使何在?》的报告。本文从天使投资入手,试图将柳传志的成功与中关村第一位企业家陈春贤进行比较,得出企业家应该拥有自己股份的观点。这个观点和写作思路完全来自王所长,并引用了他的很多原话。
在评论中关村的天使投资政策时,王德禄直言不讳地告诉我,在政府不要企图做天使投资的引领者,而是要着力弥补市场的缺陷。因为天使投资和政府引导存在天然的悖论,企业家要想获得政府的引导资金,需要经过专家和风险投资部门的一步步筛选。在这个过程中,创新思维被否定。
这种独立的观点显然与当时北京推出创投基金、扶持创新型企业的政策基调不符。文章发表后,竟然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当时北京市委相关领导作出指示,要求中关村管委会深入研究这个问题。所以当时中关村的相关负责人也特意约了我,进一步讨论这篇文章的观点。
事实证明,王所长的观点是切合实际的。随后几年,中关村的天使投资越来越活跃,但主导的不是政府,而是活跃的民间资本。
/p>时至今日,王所长仍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例如,在《创业是中国的希望》这本书里,在谈到中关村的文化时谈到:
要提中关村文化,不能有太多中心化语言。他认为现在是非中心化的时代,是创业者唱主角的时代,不能用“引导创业”这样的语言。
他认为:
中关村文化,永远都是创业者的文化。
诚哉斯言。
《创业是中国的希望》,就是王德禄所长对自己几十年来所思所想的系统总结,也是对自己和长城所创业历程的全面回顾。正如他自己说的,他是80年代思想解放的参与者,是90年代市场经济的改革实践者,也是21世纪社交化时代的倡导者。
他是一名创业者,同时也是一个思想者。而正是这种独立并洞见大势的思想,成就了长城所在调查研究上的竞争力。
而我读这本书,最大的感受,还是一个知识分子的独立思考。
这样的独立思考,建立在大量阅读和调研基础上,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二者缺一不可,而王所长是一个真正的实践者。他惜时如金,不停得调研、写作、读书、交流。长城所常常会召集各方面的专家学者,就某一个问题展开热烈地讨论。
这些活动,都使得他永远能够把脉科技前沿,进而洞见这样的趋势,由此形成了长城所的三观(既企业微观、产业中观和区域宏观)咨询体系。
而《创业是中国的希望》所传达出来的,还有王德禄对思想独立的追求,正如他自己说的:
追求知识分子的独立性是他下海创业的直接动力。
这样的态度永不过时。时至今日,对独立性的追求,或许更为紧迫。只有独抒己见,以言立身,才是一个知识分子对家国天下的价值所在。
中国的改革开放进程中,正是一批能独立思考的人,才照亮了前行的路。在中国未来的改革中,仍然需要这样一批人,秉持独立的意见,给出最真挚的意见和建议。
作者:宋馥李(籽语智库创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