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报记者高丹
今年春天你有没有盯着一棵开满鲜花的树？或者不经意间，花已经藏在新的绿叶里，只留下一些残红。除了花，你是否也关注树上的鸟，水中的鱼，甚至是远离地平线的异云，或者身边的各种行人？
欧阳婷
商务印书馆最近出版的自然文学《北方有棵树——追随大自然的四季》，是一部让你停下脚步，认真凝视一棵树的作品。欧阳婷在书中直观地感受了北京城市、公园、森林的景观变化，以及其中的花鸟，集思、情、读、游、博物于一体，体现了人与自然的深度交流。这是一首以城市及其周边为对象的自然音符和物候观察，也是一首真挚的自然情歌。遵循作者的仔细观察和写作，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个巨大的城市中，还有许多其他物种生活在这个环境中。
在最近的新闻发布会上，作者欧阳婷与作家邓安庆、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教师周玮进行了交谈，以他们心中的“树”的形象为指引，就自然观察、自然阅读、自然写作进行了交流，探讨了我们应该如何关注自然，了解身边的世界。
欧阳婷，新疆人，在北京工作多年。“小时候，我住在南疆的库尔勒。新疆北部靠近阿尔泰山，中间有一座天山，草原丰富，南部靠近盆地边缘。我住的库尔勒气候干燥。所以，我年轻的时候，好像不像其他一些朋友。我从小就被那种温柔的天性所滋养，但那种环境也给了我很大的影响，或者说对我的成长有了一种启迪。自然书写后来慢慢形成。在北京，有一段时间雾霾特别严重，于是我阅读了很多自然文学作品，并从中学习了很多植物知识，让我慢慢进入了自然之美。”
“周边世界”是古典自然文学的重点。大部分人之前对周围的世界了解不多，但从疫情开始，他们开始更加关注“附近”和“周边”。欧阳婷指出，自然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机会是平等的，但能看到多少，怎么看到，则因感性而异。多学科背景知识将使作家有更广阔的视野，看到事物之间更多的联系，加深对自然的理解。在自然观察中，情感交流也很重要。这种感觉简单、直接、自然。就像生物学家爱德华威尔逊一样，“‘亲生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倾向，特别关注生命和类似的生命形式，有时甚至想与它们进行情感交流”。
周玮说：“欧阳婷继承了西方自然文学的传统。在国内的自然创作中，要么梳理中国古典诗词和散文传统，要么以植物为咏物对象。但是欧阳婷的作品是文学和自然历史的结合。在这本书里，我们可以看到她平时阅读西方自然文学作家的作品，比如俄罗斯文学作家普里什蒂纳、美国当代自然博物馆作家海因里希，以及欧阳婷本人有意识地将文学与自然历史结合起来。”
周玮还说，许多作家实际上是博物学家——利奥波德是研究森林的林业科学家；蕾切尔卡森是海洋学家，她的前三部作品是《海洋三部曲》；有利奥波德的《沙郡年记》:“我读的时候很惊讶：一个作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知识？不仅是我们周围的动植物，还有它们所在地区的历史，甚至是生态变迁的历史。利奥波德在威斯康星州有一个农场，因为多年的种植，土地变得非常贫瘠。他想恢复土壤的肥力，观察农场里的各种物种。然后他根据这个经历写了这本书。另外，《纳博科夫和蝴蝶》也是如此。纳博科夫说，作家应该具有诗人的准确性和科学家的想象力。他很好地结合了科学家和小说家的两种身份。”
邓安庆说，他对这本书最深刻的印象是，我所看到的所有微妙的东西，只要我看到它们，就不会消失。”她去盯着一棵树，那棵树发芽了，开花了，落叶了，包括停在树上的鸟儿，鸟儿的歌唱，还有风吹过树的感觉，都描写得很好。这种精致首先要有专业知识，其次要有丰富敏锐的感性，第三要有很好的表达能力。”
自然
欧阳婷和周玮都喜欢理查德梅比的《杂草的故事》:“他不仅写了杂草，还指出所谓的杂草是人类定义的无用的草。他还写了这些杂草在人类生活和人类文化中扮演的角色。如果你读过那本书，你是对的。
脚下这些小草的印象就会有很大的改观。”关于在具体的写作中怎样去构思和描述自然，欧阳婷以书中的案例说：“写鸟的部分，乌鸫是我们身边很常见的小黑鸟，它有个小黄嘴，在园林里经常能看到。我为什么写它写得很长，毫不节制去写，就是因为确实很喜欢它。我首先是基于观察的细致。早期还没有系统地写长文的时候，我就是每周末出去看，看这个季节有什么花开了，写一些简单的描述，2013年早春的山桃是在什么时候拍的？今年开的是更早还是更晚了？是有一个对比的。”
“说到精微的细节和结构，这些描写是需要的，尤其是偏重自然文学的作品。写鸟也是这样的，观鸟是打开我感官的一种方式，尤其是听觉。以前出去看大自然，就是看植物，那是单面的一层，当你学会了观鸟的时候，你会觉得大自然更加通透了，比如现在像金翅雀、燕雀，也会出现在居住区。你如果学会了去听它们的声音，在拥挤的车流中都能够分辨出来。去年的四五月份，我甚至在地铁附近听到了红喉姬鹟很微弱的小声音，很有意思。这些就是需要长期来学习的。”欧阳婷说。
关于怎样和自然共情，欧阳婷说：“我特别喜欢的自然博物作家海因里希，有一本书的扉页上他写了一句话，大意是：自然是为有感知的头脑而准备的。观看自然时，有感情是很重要的。我真觉得它们就是一个有生命的存在，尤其是当你用望远镜看着小鸟在树上寻找食物的时候，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冬天对于鸟类的生存其实是特别不容易的，你在夏天的时候走近鸟儿，很容易把它们惊飞，但是冬天你往往会发现它们不会轻易飞走。因为冬天短暂的白天那段阳光，对它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它们要在日间很短的时间内吃很多的种子还有小的虫卵，为晚上过夜储备能量。说到科学跟情感，当你有一些科学储备的时候，你去看自然里的东西，你就会看得比较深一点，然后你也会理解它们的一些运作方式，生命运作的方式。”
责任编辑：梁佳
校对：施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