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人民日报-人民日报
中国是世界上保存石窟寺文物最多的国家。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加强石窟寺保护利用工作的指导意见》号文,明确要求2035年前完成重要石窟寺考古报告的出版工作。
2012年,浙江大学文化遗产研究所受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委托,与徐觅山石窟保护管理处联合开展徐觅山石窟第三次考古工作。这次考古与前一次考古最大的不同是数字测量记录技术(即计算机三维建模技术)的引入和应用。从项目开始,大家自发承担了在数字技术介入下系统探索石窟寺考古方法论的任务,并将其转化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石窟寺考古中3D数字技术的理论、方法和应用研究》的实践案例。
数字技术被引入石窟寺已经有20多年了。不懂就不能录。将数字技术引入石窟寺的初衷是为了解决复杂的洞穴测绘问题。众所周知,石窟寺的文物极其复杂,包括发掘工程、建筑施工、佛教造像、佛教壁画,以及在存在和使用过程中自然和人为造成的新旧文物的叠加。实际测量难以记录,一定程度上制约了石窟寺考古工作的进展。利用数字化技术进行测量,首先利用激光扫描或多图像拍摄技术采集洞穴的全方位信息,通过算法获得精确的三维建模,将石窟寺“移动”到计算机中,转化为数字形式;然后根据三维模型,得到传统石窟寺考古所需的包括洞穴平面、剖面、立面、墙体测绘在内的数字测绘——正射影像图,作为传统洞穴测绘线图的底图;最后绘制形成考古图,对复杂洞穴内外的遗迹进行测量。敦煌、云冈、龙门、大足等石窟都不同程度地引入了数字技术,在21世纪前后开展的考古工作中进行了有价值的探索。考古报告和目录中公布的石窟图大多为《敦煌石窟考古报告》卷、《龙门石窟考古报告——擂鼓台区》卷、《大足石刻全集》卷等。在新世纪陆续出版的,都是借助数字技术获得的。
2021年5月,《云冈石窟全集》正式发布。报告的整理出版实现了苏白先生的夙愿。从1984年到2000年,苏白先生先后四次造访徐觅石窟,徐觅石窟是他考古生涯中倾注心血最多的石窟之一。当一些新技术应用到石窟考古中时,苏白先生总是给予热情的鼓励和支持,但他也强调考古工作者要带头调查方向,不能成为技术的附庸。通过对徐觅山石窟寺庙的考古,我们认为石窟寺庙的数字化应坚持三个原则,即考古立场、考古存在和考古标准。
考古学的立场是明确数字技术的根本任务是根据考古学原理,全面、系统、科学地记录石窟寺遗迹与遗物的关系。具体技术方案和技术路径要因地制宜选择、组合、升级。
考古在场意味着考古工作者必须与数字工作者融合,对数字技术的应用提出明确的要求。考古工作者应充分了解和学习数字技术,敏锐地意识到数字记录对考古工作的挑战、价值和贡献。比如线条画,数码工程师,画家,不了解这件文物和另一件文物的关系就画不出来。数字记录是文物的质地、颜色、风化和损坏等综合信息,远远超过传统测量获得的信息。从数字测图到绘制线路图的整个过程,可以看出两种测图内容的差异。前者可以看作是对整个遗存的客观记录,而线图的功能不再是恢复空间信息
考古标准意味着我们在使用数字技术的过程中,甚至在数据计算和处理的过程中,都必须坚持考古学的科学客观性。石窟不可能永远存在,它们会一点一点消失。考古学家许总结了苏白先生对石窟寺考古调查的要求,石窟寺一旦被毁,据记载可以重建。数字结果地图应符合该标准。这也是衡量数字测量结果合格与否的唯一标准。
目前,还有另一种测量石窟的方法
寺数字化测量结果的直观标准,就是看它是否支持原真3D复制。2017年12月16日,云冈第3窟西后室在青岛城市传媒广场以3D打印的方式原真复制成功。这标志着石窟寺数字化成果,已随着“活起来”的石窟走向公众;也标志着数字化技术对于石窟寺的测量记录,已达到可复原标准——而这正是石窟寺考古测量的理想标准在数字化时代的实现。石窟寺数字化,已经不仅仅是考古测量的一个环节,而成为石窟寺保护、研究、出版各项工作的基础。石窟寺考古作为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考古学的组成部分,需要更多的石窟寺考古工作者坚守考古工作原则,同时开放包容,学习和接受新技术、新知识,拓展新的考古工作方式。
(作者单位: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学院)
《 人民日报 》( 2021年08月28日 08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