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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成视频人app下载ios 成颤音短视频app下苹果

  

     

  

  一个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苹果放在咖啡桌上。   

  

  都说人的大脑容量有限,所以我不相信新事物被记住,旧事物被遗忘。你所有的人生经历都潜伏在你脑中的沟壑里,静静等待合适的时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记忆之门会突然打开,以为像这个苹果一样逝去的过往事件会生动地呈现在你面前,你的人生会被重新填充、组合、加长。   

  

  小时候,每年秋天,戈壁沙漠还是热的。伊利的苹果如期而至。一辆辆拉着苹果的解放卡车驶入克拉玛依市,出现在大街小巷和新农村。整个城镇充满了苹果的甜味。   

  

  六七十年代,克拉玛依石油城位于荒芜的戈壁滩上。环境恶劣,风不停地吹,所以种一棵树非常困难。蔬菜、粮食、石油和水果等所有生活用品都是从其他地方用汽车运输的。伊利苹果,是潜伏了三季的游城人心中遥远而美好的期待。克拉玛依人夏天和秋天的水果品种单调。西瓜、伊利苹果最多,少数瓜、桃、梨、橙没见过。有一次爸爸的阿姨从海南带回来一个椰子,我们谁也不吃,谁也不敢吃。她把椰子当球玩,这让后来来我家的阿姨很心疼。苹果进城,克拉玛依人迎接盛大的节日,全城人一起出门,提着篮子和脸盆,提着麻袋,聚集在装满苹果的汽车前。人群又长又吵,像彩色的音符,在高爽的蓝天下演奏。卖苹果的人头顶蓝天白云,像位高权重的君王,站在高高的汽车上,手里拿着长长的钩秤,一袋一袋地称着。数钱的时候感觉手疼,汗水顺着脖梗淌下来,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他们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   

  

     

  

  “排好队,排好队,不要挤,苹果很多,大家都有一份。”他们大声喊叫,声音响亮,欢乐的颤音在跳动。孩子们吃着苹果,白色的果汁从嘴角滴下,在车内嬉戏。这个勇敢的男孩趁人们不注意爬上了树干,抓起一个苹果,迅速跳了下去。   

  

  “打你个小兔子。”车里的人骂着,挥舞着手臂,做着夸张的动作。孩子们知道他们不能真正战斗,他们只是虚张声势。   

  

  在不知道红富士、黄元帅、国光等高档苹果的时候,伊利的苹果是最好的。克拉玛依人称这种苹果为“青果”。绿色的皮肤是黄色的,和孩子的拳头一样大。手柄是淡淡的棕色,像婴儿屁股上的胎记。苹果香脆,入口酸甜,很受孕妇的欢迎。绿色水果很便宜,几分钱一公斤。克拉玛依人买绿色水果就像买西瓜一样,不是用公斤,而是用麻袋装。我当时没有买,这个村以后就没有这样的店了。家家户户都把买来的苹果储存在菜窖里,和储存过冬的土豆、大白菜放在一起。苹果可以吃到新年,只要储存得当。冬天,在屋外,寒风刺骨,大雪纷飞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烧得通红的火炉旁,取暖聊天。说到口渴,母亲兴高采烈地端来一个盘子。虽然苹果的皮皱皱巴巴的,隔壁小猫奶奶的脸也皱皱巴巴的,但除了褐红色胎记,其他地方都变成了淡黄色。我们的孩子,每天吃腻了白菜土豆,看到青果比肉更贴心,就赶紧走了。苹果又脆又凉又甜又酸,咬到舌头后的味蕾立刻被调动起来,别提有多难吃了。如果有人问我什么是幸福,我肯定会说吃苹果叫幸福。   

  

     

  

  在戈壁滩上,季节的交替总是伴随着大风。远处光秃秃的群山和无处不在的碎石切断了想象的翅膀。在我贫穷的童年和少年时代,除了几棵开着细花的沙枣树,几乎看不到一棵开花的树和一片绿草,榆树也勉强存活下来,在大风中瑟瑟发抖,摇摇欲坠。那次下班后,我第一次去西湖看柳青和桃子,但我忍不住哭了,哭着哭着,不顾我的形象。路过的人好奇地盯着我。我的世界没有西湖上的草那么苍白。他们怎么能理解我的悲伤和绝望,就像香蕉不能理解胡杨一样。   

  

  看完韩国电影《摘苹果的时候》,想象一下伊犁的苹果园应该是这个样子,树枝上有苹果,田里有一箱箱苹果。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朝鲜的苹果像太阳一样红,为什么伊犁的苹果是绿松石色。这个问题,就像一个解不开的结,困扰了我很多年。   

  

  从克拉玛依到伊犁大约600公里,高速开车只要一天。但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去伊利就没那么容易了。司机最头疼、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过水果沟。果子沟路窄坡变化剧烈。如果你爬到山顶往下看,凹凸不平的路就像一根发霉的细绳盘绕在山间。尤其是在冬天,结冰的道路考验司机的技能和勇气。我父亲在交通部门工作,认识很多司机。一些司机是我父亲的朋友。他们喜欢在我家和我爸爸聊天。司机非常喜欢讲鬼和冒险,这让我毛骨悚然。现在想想也不奇怪。新疆那么大,一辆车开在空地上可以忽略不计。那时,汽车很少。一个人一辆车日夜在高速公路上跑,路况极差,什么都能遇到。   

rge/pgc-image/152319983388572e79a5e06' alt='谁记得还有六、七十年代在克拉玛依吃过的“青果子”?' />

  

伊犁是克拉玛依物资的重要来源地,冬天,司机都不愿意出车去伊犁,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谁都怕出事。我父亲是处里的领导,司机有时来诉苦,说路上多么多么危险,父亲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父亲有次去伊犁开会,拉父亲去的绿篷布吉普车,在翻越果子沟时侧翻,司机及时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我父亲连人带车滚下山坡,若不是摔出车外的父亲被一棵大杉树卡住,命就没了。我小,无法想象翻越伊犁果子沟有多难,好吃的苹果来之不易,再吃,便有了说不清楚的情感。

  

长大后,多次去伊犁,果子沟架起大桥,八方通衢,来伊犁旅游的人很多。我每次去喜欢一个人在街上小摊和自由市场闲转,搜寻小时候吃过的青苹果,却一次一次失望而归,青苹果像一位完成了使命的隐世,顿循而去。市面上卖的多是红富士。红富士大得像小甜瓜,表面涂了一层亮亮的蜡,让人怀疑这苹果还是苹果吗。有次与伊犁的文友程静一起采风,她从小生长的伊犁,想起青果子,随问她。她想了一会儿说,有些印象,多年不见了,绝迹了吧,我回去给你查查看。程静回伊犁不久,给我发来了有关伊犁苹果的资料,因为没有照片,文字上描述的苹果和我小时候吃的苹果是不是同类,还是无法确定。

  

转眼,几年又过去了,看来,我不可能再吃到小时候的青果子了,就像我失去的年少时光,丢失了便再也找不回来,尽管青果子的味道仍然顽固地盘踞在我的脑海。

  

如今,可供选择的水果太多了,远比伊犁青果子好吃的水果也很多。仔细回忆,那种苹果可能并不太好吃,若不,为何果农要淘汰这个品种,许是岁月的沉淀放大了味觉。犹如梅雨季短暂的晴天,苦难中的美好最是难忘。其实,吃不吃青果子已不重要了,它已成为通往时间长河的一枚虎符,让我轻而易举地在童年的岁月里拾到散落的珠贝,并将这些珠贝串起来,装饰我平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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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佩红

  

女,汉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石油作家协会理事。在《人民日报》《读者》《中国作家》《光明日报》《西部》《绿洲》等报刊杂志累积发表散文、小说70多万字。其中,《记忆里起来的故乡》在《中国作家》杂志2012年第12期发表,《变迁》《老主任》等五篇文章在《人民日报》大地副刊发表,《变迁》被《读者》和《年度优秀乡土文学》转载,入选高中语文阅读素材。报告文学《穿越塔克拉玛干》入选2014年中国报告文学协会优秀作品年选。《老安羊碎杂汤》刊发2016年人民日报9月6日海外版,后被《人民周刊》第60期选编。2016年入选全国9+1高中联盟试卷。散文《杏花春醒入梦来》获得2016年中国西部散文排行榜题名奖,出版个人散文集《塔克拉玛干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