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爬虫”等技术手段，我们可以从Tik Tok等平台获取海量非公开直播数据，然后以付费的方式提供给其他网站用户。日前，Tik Tok运营商要求“小葫芦”网站停止抓取用户信息，得到法院支持。浙江省杭州市余杭区法院作出民事裁定书，责令小虎路网站运营方上海刘杰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立即停止抓取Tik Tok平台数据，删除服务器中存储的上述数据。
北青-北京头条记者了解到，此案也是中国禁令首例针对非法采集直播数据的案件。那么，非法抓取直播数据有什么价值呢？又怎么抢呢？
事件
直播平台非公开数据 被企业抓取后出售
只要给会员充值，就可以在颤音平台查看主播信息的直播和刷礼物的用户信息，这些数据属于Tik Tok平台的非公开数据内容。
2021年2月1日，Tik Tok运营商北京微播视觉科技有限公司起诉直播数据分析平台“小虎路”运营商上海刘杰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请求法院判令刘杰公司立即停止抓取Tik Tok平台的奖励及收入数据，并删除服务器中存储的非法抓取数据。
杭州市余杭区法院查明，“小葫芦”官网显示了Tik Tok平台主播的直播数据、Tik Tok的直播数据以及Tik Tok直播主播的详细信息。短视频数据、电商数据、舆情分析和用户画像等。
如果购买高级版账号登录，可以根据收到的贡献值(即期间粉丝给主播的礼物总价值)查看各个主播的头像和昵称，以及不同时间段在颤音平台收到的特定礼物总价值。
在“红人商业价值榜”下的“礼物星光榜”下，通过选择“归属平台：Tik Tok”“红人分类：全部”和时间筛选，可以查看不同时间段颤音平台上按照“星光价值(粉丝对红人直播的喜爱)”依次排名的各主播的头像、昵称及其具体星光值。
在“土豪榜”下，可以查看不同时间段在颤音平台上按照“累计礼物贡献值(期间土豪给主播的礼物总价值)”依次排名的打赏用户的头像、昵称及其具体累计礼物贡献值。
点击任一奖励用户，查看奖励主播在不同时间的总礼物、最近30天的礼物、喜欢的主播、头像、昵称、平台、直播时间，按照其送礼比例和贡献值依次排名。
点击其中一位获得奖励的主播，显示其直播数据分析，包括Tik Tok数、简介、不同时间进行的直播及其礼品收入、礼品数量、直播时长、观众总数、高峰上线及以上数据与上一周期的增减情况，以及该周期礼品收入图、某一周期直播记录、某一周期本地礼品清单等。
据Tik Tok称，其投入大量运营成本，在竞争法整体上享有合法权益，刘杰公司未经许可非法攫取Tik Tok平台核心数据资源，侵犯了Tik Tok的权益。
禁令
法院裁定：破坏平台运营逻辑 存在侵犯用户隐私可能
杭州余杭法院认为，平台的非公开数据通常涉及数据安全、用户隐私以及平台运营商业务策略的实现，是平台运营商的核心资源，不属于自由流动数据范畴。未经平台运营者许可，其他人不得随意获取或使用。
“小葫芦官网”展示的直播数据是包括Tik Tok平台在内的“全网”，体量巨大，非技术手段几乎无法实现。对于刘杰公司的这种行为，法院判决中的表述是：“更有可能构成不正当竞争”。
根据法院判决，刘杰公司未经微播视觉公司许可，以技术手段获取非公开数据，其行为有失公允，也破坏了Tik Tok产品的运营逻辑和秩序。刘杰公司对数据的获取和分析可能侵犯Tik Tok用户包括普通用户和主播的隐私，进而影响用户对申请人数据安全保护的期待和信任，最终造成Tik Tok用户损失，损害原告利益。
裁定书显示，2020年9月23日，微播视觉公司向刘杰公司发送电子邮件，要求刘杰公司立即停止侵权行为，但截至2021年3月2日上午开庭审理，相关数据仍可在“小葫芦”官网查到。庭审中，法官当庭选定了一位Tik Tok直播主播，并在“小葫芦”官网找到了主播。他的头像显示正在直播，主播礼物的收入可以展示。
综上，法院判决刘杰公司立即停止获取Tik Tok平台用户奖励及主播收入数据，并删除上述存储在服务器中的数据。
至于法院的判决，截至发稿时，“小葫芦”尚未回应。
追访
客服称数据靠“爬虫抓取” 数据涉多个平台
3月8日，杭州市余杭区法院经禁令判决，“小葫芦”一方停止侵权。这使得该案件成为媒体反对非法行为的报道。
抓取直播数据行为的全国首例禁令。3月23日，记者打开小葫芦网站，其可以提供链接企业与红人，采取会员制，主要提供各直播平台的主播带货销量、直播短视频机构带货销量以及电商品类销量等数据，付费会员根据会员级别可以获得直播数据分析、全平台作品数据、高阶电商数据分析乃至按需定制数据。
在“小葫芦”网站上注册账号并登录后，记者发现网站右下方有客服微信信息。记者用微信扫码添加了客服，以购买数据的客户身份发起咨询数据是否真实，客服表示，不信可以找几个主播去核实。“数据会在每次主播开播时更新”。
这名客服表示，“小葫芦”首页底下的企业客户都是我们的服务商。而该网站首页“他们都在用”显示了包括因特尔、戴尔、腾讯游戏、斗鱼等知名企业。
这些数据是如何获得的？客服答复：我们是靠爬虫。但这位客服人员说，“根据通知“，网站已经下架了抖音平台数据。
3月26日，记者仍在该网站上看到了抖音平台相关数据内容。当天小葫芦网站显示，其数据已涵盖全网 6611.07万主播，
3.13亿视频作者。不仅有抖音平台的数据，上面还广泛收录了淘宝、快手等众多互联网平台的数据。
在“带货红人榜”中，单场平均销售额前20名里有8位是抖音主播，
3位是淘宝，另外9位是快手的带货主播。用户打赏的数据被列为“土豪榜“，包括快手、斗鱼、虎牙等多个直播平台的用户数据均在其中，在线用户点击即可进入直播间。
在“红人商业价值榜”里除了“商业价值榜”还有“带货能力榜”“广告价值榜”“礼物星光榜”涉及平台还包含了“bilibili”“企鹅电竞”“斗鱼”“虎牙”等平台。
“通过提供网络直播数据，让企业找到适合他们的网络红人，以精准投放广告。”电商行业人士表示，这些数据对企业进行网络营销以及商业决策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朱健勇
编辑/白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