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浙江师范大学副教授 常立
我相信和父母孩子一起读书是世界上最浪漫最美好的事情之一。我也相信阅读连接着世界,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然而,乍一看,“百年中国儿童绘本百部经典之作”似乎创造了一种距离感――有没有可能无论是谁,用什么标准,公正地评选出百年最具代表性的百部绘本?
宋菊芝老师曾经把绘本的叙事规律总结为一个公式:图文。我和严在《图画书叙事话语研究》中把这个公式扩展为:图文书设计。这样就方便把很久以前创作的与图文深度互动但缺乏书籍形式的作品,放在绘本的研究范围之外,而这套经典书籍的编者赋予这类作品书籍的形式(虽然设计感可以进一步加强),并将其纳入现代绘本的研究。
我把第一辑选的八本绘本一个一个看完,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群捡壳的人。他们日复一日地弯腰在沙滩上捡贝壳,然后在时间和空间的维度上考察它们。“看,这是我们找到的宝藏。”当他们给我们看这些宝贝时,我感受到了他们的爱所带来的惊喜。海滩上一定有珍贵的贝壳,这些至少和我面前的贝壳一样珍贵,一部分是因为它们从里到外都很美,一部分是因为它们上面的纹理和细节透露着时间的缝隙。
这八本书最早出版于20世纪20年代、30年代、50年代和60年代,以及80年代和90年代。把它们放在一起就像几代人童年的游行。书中的童年虽然来自过去,但绝对承载着走向未来的能量。
郑振铎的《河马幼儿园》创作于1922年,被认为是中国幼儿文学的萌芽。故事虽老,精神却极其现代。中国儿童文学很少能找到像长袜子皮皮那样自由、快乐、强大的世纪儿童,但《河马幼儿园》中的动物在精神上有些相似。读这些故事是愉悦的,可以感受到作者对孩子天性的热爱和鼓励。河马幼儿园的孩子可以不听老师的话,在河边自由地钓鱼、游泳、玩耍。你可以跑到同学家,大声喊着看油漆工粉刷墙壁;晚上可以下床点蜡烛玩;你可以改变招牌的方向,这样老师就找不到了.在与老师的较量中,孩子总是赢,赢在聪明,赢在敢想敢做,赢在老师对孩子真挚的爱。所以,孩子赢了,但是老师没有输。老师和小动物之间的爱为这些诙谐的故事增添了动人的背景。童年的快乐不是这样的。
《103010》的原型是抗美援朝战争物资短缺环境下的真实故事。大雪造成的食物短缺,让小动物之间的互助共享特别有质感。“小白兔吃一个,留一个。它想,‘雪这么大,天气这么冷。小驴家里一定没有东西吃。给他这个萝卜。这个句型在文中反复出现,传达了艰难生活中友情的温度。今天我们还在培养孩子的分享习惯,但孩子很少经历真正的稀缺。这个故事可能会帮助他们明白,分享的真正意义不在于你最终得到了什么,而在于你即使身处困境也愿意付出。
003010对我来说是30年后的重逢。我们是读金庸,看港片长大的一代。当时,大多数通俗文学和通俗文化的杰作都是站在没钱没势的立场上脱颖而出的。回头看,小时候看《萝卜回来了》只是被笔神惊到了,但现在我能看到塑造我们精神世界的东西了――“我不信,穷孩子连画画都学不会”“我要给穷人画画”;我们也可以在感人的《神笔马良》中看到张载“人与我同胞,物与我”的社会理想人格,甚至可以看到法国作家尤斯纳在小说《神笔马良》中所表达的艺术精神的信仰与诠释。王佛消失在他画的海里,躲过了灾难。马良还画海,为的是让贪官下海搬金山,让海风和海浪掀翻船。不同的意境,刚毅的意识是相似的:艺术中解决问题的创造性方式最终会帮助我们度过生活的难关。
003010现在,我们可以问很多问题:第一天小山羊和小老虎不是玩得很开心吗?虎妈和羊妈破坏了孩子的友谊吗?一群大山羊对付一只小老虎。这不是以大欺小,以小欺大吗?《西铭》狼和羊的超然友谊感动了我们之后,《王佛保命之道》兔子和狐狸的互动让我们怦然心动之后,我们该如何看待小山羊和小老虎的冲突?当然,我知道我们需要理解道德的历史性——在这部作品产生的20世纪50年代,小山羊和小老虎不可能是朋友,即使是现在,对立和隔阂也没有消失。但《狼来了》的故事改写到中国(《小山羊和小老虎》)依然能给重述《翡翠森林》以有益的启示:有没有可能有一个理想的、天真的、儿童的、游戏的世界,山羊和老虎可以一起玩耍,我们不会因为一个生命是羊还是老虎就去评判它的善恶?
103010塑造了一个清爽的哪吒形象,白白胖胖,水灵灵,清秀活泼,喜气洋洋。画家于大午以年画、金锁、摆件、染布、剪纸等传统工艺中的福童形象画哪吒,既古老又清新。它不仅隐藏了按钮并通过莲藕复活,还呼应了哪吒保护者的身份。作者在叙述设计思路时,还提到“通过传统壁画的零散透视,画卷可以表现出更加雄壮的气势,运用工笔的笔法,可以完美勾勒出波浪、云彩、岩石建筑等细节,将传统壁画与工笔相结合,可以强化传统氛围”。画家的笔触赋予了故事新的面貌和精神。
003010,梨怎么能做成小提琴?画出来的小提琴连谐振腔都没有。但是,它是如此美丽,如此美丽,就像一个五彩缤纷的梦,你忍不住相信它。梨子小提琴奏起音乐,狐狸听了,不再追鸡。狮子一听,就不再追兔子了。我相信艺术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以至于它连接了世界,不仅是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还有我们可以分享的梦想。就像故事的结尾,梨。
提琴掉下来的梨子核,长成了梨子树,让每个动物都拥有了一把梨子提琴。一起到梦里的世界来吧,一起来为孩子造梦,一起来做这些浪漫和了不起的事情。所谓“梦幻泡影”,听起来似乎令人颓唐,但只要我不是唯一的做梦者,只要有一天,你也会加入我们,梦就坚固,隧道都光明。(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