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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雕侠侣》的杨过,远离小龙姑娘16年,实现了“忘我”;在周星驰的作品《食神》中,主角在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后,误以为自己的爱人死了,他实现了“黯然销魂”。似乎“狂喜”这个词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悲伤。   

  

  其实这个词语,出自于南朝江淹的 《别赋》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赋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尤为兴盛,其间诞生了许多著名的辞赋作家,江淹是其中的佼佼者。当时钱钟书称他的作品为“俯视一代”,《别赋》是江淹的代表作之一,也是中国辞赋史上首屈一指的不朽名篇,被誉为“千年绝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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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前朝被废黜皇帝刘的继位,许多皇族遭到迫害,江淹被调任安县始王刘子真、建平王刘等职。在刘的门帘下,江淹被陷害,一度入狱,但他在狱中写了一篇《诣建平王上书》,刘看了之后就放了出来。   

  

  从公元466年到公元471年,江淹在刘的监护下,所以“待数年,可以与文章见面”。他既有资历又有才华,一直被重用。好景不长。被废黜的皇帝继位后,刘有篡位之心。江淹认为篡位弄巧成拙,经常劝阻,最终惹怒了刘,被贬为建安五星令。   

  

  事业受到挫折,已让江淹心灰意冷,之后他的妻子刘氏和儿子江艽,也相继离世,这更令人悲痛欲绝,可以说,远离京都,贬谪吴兴的这段期间,是江淹人生最为低谷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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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别赋》 的七种离别,道出了古今普遍的缺憾   

  

  离别自古以来就是文人创作中经久不衰的主题。无论是长亭送别,还是垂柳垂柳,都弥漫着忧伤,牵动着离开的人,触动着读者的心。大多数离别作品都表达了自己的不同。   

  

  而江淹的 《别赋》 ,超脱个人情感,以七种不同的离别场景,抒发了人世间普遍存在的离愁别恨。   

  

  *富人和穷人的区别   

  

  《别赋》第一个离别的场景是富人和穷人的离别。党人不是当权就是有钱,但面对离别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在离别之际,他们也会伤心落泪。   

  

此种离别,是一种“造分手而衔涕,感寂寞而伤神”的情绪,这种悲伤缺憾,只在于分手时的不舍,以及分手后的空虚寂寞。

  

* 侠士与恩主之别

  

士为知己者死。古之侠士,为报知遇之恩,只身去国,一旦挥手,多是永别,文中“沥泣共诀,抆血相视”,读来有一股悲壮之美。

  

所以侠士之别,是“方衔感于一剑,非买价于泉里”的决然,报恩寄于一剑,归路已是黄泉。

  

  

* 征夫之别

  

无定河边骨,深闺梦里人。王朝的兴衰更替,背后却是无数士卒的血与泪,他们或许马革裹尸,也有可能至白发而归。正如赋中所说“远水无极,雁山参云”,山高路远,古来征战几人回。

  

送别的家人,心中有不忍和担心,离乡的征夫,用深情注视着家人和故土。

  

* 绝国之别

  

为了生活,为了理想,有多少人背井离乡,“一赴绝国,讵相见期”。事业、梦想无成者,或客死异乡、晚景凄凉;有成者,有了羁绊,也难以归乡,待到垂垂老矣,即使回到故里,也只有一群孩童笑问:客从何来?

  

“值秋雁兮飞日,当白露兮下时”,每看到秋雁、白露,游子唯以酒慰藉客心。

  

* 夫妻之别

  

白头相守、比翼双飞的夫妻生活从来都羡煞旁人,作为一生的伴侣,谁不希望朝夕相对。一旦分别,则觉“夏簟清兮昼不尽,冬缸凝兮夜何长”,白昼无尽、黑夜久长。

  

所以夫妻之别,是度日如年、孤枕难寐的相思和盼望。

  

  

* 方士之别

  

华阴上士,服食还山。飞升成仙之事,如今皆知是迷信之说,古代有文化素养的读书人,也多知道这是虚无缥缈之事。所以我认为,江淹写此种离别,是代指友人间地位的差距。

  

昔日同为布衣草野,其中若有人能高居庙堂,恰如“驾鹤上汉,骖鸾腾天”,身份不同、所处环境不同,相处时也难如从前那般自在融洽,

  

这种心灵的疏远,亦是人生一大别愁。

  

* 恋人之别

  

这一离别与夫妻之别又有所不同,夫妻之间,名分已定,心有所托。恋人之别,则有一种患得患失的幽怨,“与子之别,思心徘徊”,明月白露之下,本是一颗心,希望与另一颗心相印的憧憬,一旦别离,心中的甜蜜瞬间成为针刺般的不舍,并

  

充满了对未来不确定的忧虑,故而徘徊不定。

  

说来不过简短的“离别”二字,然而江淹却以七种不同的场景,描绘了不同的离别之情。别情虽同是不舍悲伤,但各自又有不同的心境和感受。这些离别的场景,若加以延伸,即便是在当下,也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譬如方士之别,延伸到如今好友功成名就,生活环境和思维的不同,造成的心灵上的疏远,同样令人黯然;再譬如,当今已无侠士,但为了一个承诺、为报答知遇之恩而离别奉献的人,依旧比比皆是。所以,江淹是以个人的观照,呈现了人世间普遍的无奈、呈现了千万代都存在的悲哀

  

# 纯熟的技法,使离别之黯然,能够最大程度的依托辞赋这一文体呈现出

  

刘勰《文心雕龙·情采》言:故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正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

  

一篇文章之所以经典,必然有着真挚的情感和优美的文采,在江淹纯熟技法的加持下,《别赋》文采斐然,离别的黯然,更是在辞赋中表现的尽致淋漓。

  

1.结构

  

《别赋》共九段,采用的是“总分总”的结构,层次十分清晰,首句“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先声夺人,即是为离别奠定感伤的基调,也是论点地抛出。紧接着,江淹如蜻蜓点水一般,截取了一帧帧离别时的感伤画面,在不同的场景中变换,让读者身临其境,进入离别的情绪当中。

  

  

之后七段分别讲述了七种不同的离别之情,来道出为何令人“黯然销魂”。 最后一段言“别方不定,别理千名”将发散的离别场景收拢回来,做一个概括性总结。

  

在要顾及辞藻、用典、声律的情况下,还能做到结构紧密,逻辑清晰,这是尤为难得的。

  

最后,末尾又发出“谁能摹暂离之状,写永别之情”的感叹,造就了一种言有尽而意无穷的余韵,令人深思。

  

2.用典

  

用典是诗赋创作常用的手法,其目的在于“援古证今”,汉赋是很少用典的,六朝赋则多用典故,《别赋》亦大量用典。

  

一般来说,典故太多,会造成堆砌、隔阂之感,如《吊屈原赋》“世谓随、夷为溷兮,谓为跖、蹻为廉”直接把典故不加转化放在文中,略显生硬,破坏了浑然一体的优美感。

  

品读《别赋》时,却毫无凝滞,自然流畅。因为江淹所运用的典故,能够完美的与前后文意融合。

  

例如富贵者之别那一段落,有琴羽箫鼓等乐器之声。于是文中以“惊驷马之仰秣,耸渊鱼之赤鳞”来形容音乐优美,“仰秣”是马吃草之态。因前文已有“龙马银鞍”之景物,故而这里描写“马儿吃草被惊,鱼儿从池中跃出”的场景,仿佛是对周围景物的描写,十分自然,有情景交融之感。

  

同时这两句,还蕴含了两个典故,《韩诗外传》:“瓠巴鼓瑟而濳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而且这两个典故并非生僻之典,读者在阅读的过程时,相应的历史事件便能随之浮现在脑海,产生画面感,和想象的余地。

  

  

因此《别赋》典故虽多,读来有许梿所说的“一气呵成,有天骥下峻阪之势”,

  

又觉言语凝练优美,意旨丰富,这种绝妙的用典手法,推及全文,皆是如此,正如《一瓢诗话》那番贴切的形容:

  

> 水中着盐,饮水乃知。

  

3.渲染

  

《别赋》能够给读者带来身临其境的感受,令杨慎等人感到“取诸目前”,与江淹多用渲染的手法有很大的关联。赋的第一部分,便以空间、时间、离人的心理感受、神态动作等角度的,来渲染离别的气氛,如:

  

> 况秦吴兮绝国,复燕宋兮千里

  

是从空间的角度加以渲染。这一句以四国距离之远,来描摹别愁之深,可谓化无形为有形。再如:

  

> 见红兰之受露,望青楸之离霜

  

以一种时间流逝状态,来渲染离别之愁苦。

  

我们看电影时,经常能看到这种手法:妻子与丈夫话别,之后每天站在门前的树下张望,几幅画面快速闪过,树叶分别经受雪、雨、风、霜。

  

如此,观影者便能体会到这其间流逝了许多岁月。 这两者是同样的手法,使读者在寥寥数语之间,便能感受长久离别中的相思。

  

  

# 契合的声律,使《别赋》情随声显,声情并茂

  

1.取骚体赋与骈体赋之长,极尽摹情写物

  

刘勰《文心雕龙·诠赋》言“及灵均唱《骚》,始广声貌”。可见从屈原《离骚》开始,辞赋的声律之美便十分重要,江淹的这篇《别赋》,则是极致声律之美,令人不自主地一读再读。

  

《别赋》的体裁形式有着明显的“骚体赋”特点,很多句子都以“兮”字增强气势,如:

  

> 或春苔兮始生,乍秋风兮暂起

  

> 惟时间兮重别,谢主人兮依然

  

“兮”犹如一个优美的音节,使短句变得绵长委婉,读来没有丝毫促迫之感;而长句又有节奏上的舒徐,丝毫没有冗长之感,反有一咏三叹之回肠荡气,读来别有声韵,又实现了刘勰所说的“绮靡以伤情”,尽显江淹辞赋独有的“哀艳”。

  

另外,在骚体赋的形式上,《别赋》又具备了“骈赋”的特征 。骈赋多用“四六”句式,也就是四字句和六字句。

  

《文心雕龙·章句》有言:若夫笔句无常,而字有条数,四字密而不促,六字格而非缓。

  

虽然说,写文章的时候,并没有常规的句式,但是不同的字数,所体现出的艺术效果也不一样。

  

四字句式,显得紧密但不会迫促,六字句式,虽然绵长却不会显得松散。

  

  

《别赋》大篇幅采用四六句式,疏密有致,偶然几处五、七言,则如色彩中的点缀,彰显辞赋的参差变化之美。如:

  

> 闺中风暖,陌上草熏

  

> 日下壁而沉彩,月上轩而飞光

  

正是因为江淹择取了骚体赋与骈体赋的精妙之处,所以整篇赋读来,音韵铿锵、婉转凄美,在整齐的句式中,能够感受到灵动的变化,极尽摹情写物。

  

2.恰当的韵脚,引导了不同情绪的表达与转换

  

辞赋虽不用以歌咏,但也应适合吟诵,作为韵文,固然需要有和谐的韵脚,并且六朝赋在后期有明显诗歌化的趋势,所以在用韵上更为注重音乐之美。

  

相较于诗歌,赋的篇幅更长,其韵脚的疏密需恰到好处。若换韵太过频繁,则有失节奏和谐;若换韵的间隔太长,又失于呆滞单调,难以体现情感的抑扬。

  

《别赋》的用韵非常恰当,最少也有三个韵脚,一般是五个韵脚,才换一韵。

  

第一段,前六句以“已、里、起”为韵脚,中间十句以“恻、色、侧、息、轼”为韵脚,后十句以“亡,光、霜、凉、扬”为韵脚。后面的篇幅,多是一段一韵,总体读来,错落有致、不疾不徐、平仄相协。

  

押韵不啻于为文章增添优美的音乐效果,更应辅助情感的抒发,做到“声由情出,情在声中”,

  

正如侯玄泓所体会的:“若夫情曼者其声啴,情扛者其声历,情豫者其声扬。” 不同的情感应有不同的韵部来引导情绪的抑扬起伏。

  

  

《别赋》的情感与音韵则归于一致、密切相连。文中第一段的三个韵部,恰对应这一段落的三层意思,做到了一意一韵。之后一段描写一种别离场景,不同的离别,自然心中有着不同的情感。

  

如侠士与恩主之别,用了“士”、“起”这般短促的仄声韵,读来有决绝之意、激越之音;而恋人之别,则用了“阳韵”,声韵悠远繁复,读来有缠绵悱恻之感。

  

正是这般因情押韵,才使得七种不同的别情,能够呈现各自“黯然销魂”的悲痛之处,使读者如临其境。

  

风月说:

  

故别虽一绪,事乃万族。 同样的离别,同样的挥手转身,其中却包含着不一样的情感。

  

经历了仕途的起落、与亲友的生离死别、王朝政权的更替,江淹对生命中的离别,有着深刻的感悟,从而他笔下的离别,非是个人之别,而是上升到了人类普遍的情感。

  

  

《别赋》以现实的角度,借历史的片段,抒发了永恒的缺憾。江淹用他纯熟的创作技法,将这种缺憾,描绘得如在眼前;又为这种种离别的情绪,赋予了贴切的声韵之美,读来似乎身临其境,成为了某一种场景中的送别之人,从而为之堕泪。

  

无论是结构的排布、典故的融合、气氛的渲染,以及声律的设计,《别赋》都始终建立在深刻的情感之上。

  

所以时空如何转换,人们都能从中读出一种,自己生命中经历的,或将经历的别离,并为之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