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翻杂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四川峨眉山的作者。当我看到这个熟悉的地名时，我不禁回忆起10年前的往事.
2011年6月7日上午，高考语文有一个填空题，是要在《蜀道难》填下一句“而大白山，向西，依旧只有一条鸟的路”。我轻蔑地笑了笑：就这样？我写得像个神：登上峨眉山顶峰。哎呀，不！峨眉山的“眉”是什么眉？旁边没有山字。整个语文考试，我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前后改了四五次。最后，在我要交卷的前一分钟，我把它改成了“应”旁边的“山”字。毫无疑问，修正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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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后，我爸去我出租屋帮我收拾被褥和行李。我整理了一麻袋书和资料，去废品收购站卖了8块钱。
高考成绩出来了，我还差一分一本书，天就要塌了。当时在我看来，绝对是故障。毕竟，我被公认为是一个通过了班级第二名的“校长”。我爸妈气得脸色铁青，问我要不要复读。很长一段时间，我大概是失去了再战的勇气，没有回答。
我准备填志愿，我爸去咨询了他认为很专业的人。我得到消息，以这个分数可以在第二本书里拿到好专业，财经学院的会计专业是王牌专业，很不错。当时虽然还没有开悟，但骨子里的叛逆不允许我被父亲照顾。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学会计。另外，我数学很差。我更喜欢广告或媒体专业，但我爸爸否决了我。
那时，我家里没有电脑。志愿者日那天，我爸带我去了村里的网吧，坐在一个阴暗狭小的空间里。我笨拙地点击鼠标，但我无法想象这个屏幕上的点会对我未来的生活产生多大影响。我爸怕我不听他的，改变主意。他坐在我旁边，盯着电脑屏幕。
胳膊打不过大腿，考试真的考不好，也没有信心反驳我爸。就这样，我选择了Xi财经大学的会计专业作为我的第一选择，我现在已经不记得接下来的几个选择我选择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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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许多天。一个闷热的夜晚，我爸突然在手机上收到一个录用通知：我考上了金融学院的法学专业。看到短信后，我们全家看起来都吓了一跳。然后我清醒过来：我被调走了！
愤怒、遗憾、悲伤和不愿意交织在一起。这时，他们直冲我的皇冠。我像疯了一样，诅咒我爸爸的独裁和暴政。那天晚上，似乎是我一生中迄今为止最悲伤的一夜。我把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发泄在我爸身上，声音大到我妈和我哥都吓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我爸想推卸责任，还是他也想发泄压抑多日的情绪。他的声音比我的大，试图压制我的愤怒。后来发现我们一个比另一个声音大，吵了两个多小时。
当噪音停止时，我关上门，坐在房间里哭泣。听到哭声后，我心烦意乱的母亲进来安慰我。那是我母亲那些年最美好的温情时刻之一。妈妈安慰我说没关系。学习法律很好。她将来会是一名法官和律师，她会很有尊严，同时转移我的注意力，和我一起计划接下来两个月的暑假做什么。被悲伤包围着，我根本无法冷静思考。我妈突然提了个建议：我可以在家里开个补习班，给小学生补课。
我真的需要一些东西来转移我的痛苦，我喜欢和孩子玩，所以我答应了我妈妈。第二天一早，妈妈找到旧日历和墨水，让我写一些广告。写完后，她带我去我们家南边的大村子，给一辆电动车贴海报。南方村的人口是我们村的五六倍。广告一贴在电线杆上，几个女人就加入了进来。我和妈妈耐心地回答了大家的问题，因为我们彼此很亲近，我们都知道彼此，而在邻居眼里，我一直是一个校长。很多家长放心把孩子送到我这里，而且重点学费也便宜，一个月就能到120元。
《小舍得》剧照
就这样，我开始了我的第一次创业经历。给中学生补课在我国还是一个先例。第一天只有两三个宝宝来报名，我妈就搬到家里的餐桌上当书桌。后来人气增长了，桌子明显不够用了。老交际花，我爸此时正好“赔罪”，帮我从村上小学借了多套桌椅。后来我的补习班有将近30个学生。上大学后，我用赚来的3000多块给了一台联想笔记本电脑。
补习期间，我接到邮局的电话，让我去邮局拿录取通知书。按常理来说，收到录取通知书应该是欣喜的，但我的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有一丝抗拒。面对烈日，父亲开着电动车带我去邮局取回通知。回来的路上，我们敞开心扉，谈了很多，抵消了我一半以上对他影响我志愿工作的仇恨。
录取通知书上还有一张交通银行的银元。
行卡，学费需要及时打到卡里，方便学校在开学前统一划走学费。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我都想不起来要给卡里存钱的那个早上，我和我爸又因为什么吵起来了。只记得当时我一气之下，揣着一厚沓钱，坐上了去户县的公交车。等到下了车后才发现，我爸原来一直在后面偷偷跟着我。我当时在气头上，也没理他，只自顾自向前走，寻找交行。结果我走了好几条街道，走得两眼发昏，口干舌燥，都没有寻见交行的身影。这时，我才妥协了，转向身后，泪眼婆娑地看着离我三四米远的我爸。我爸一脸愧疚地盯着我，带着我去附近的建设银行询问，结果得知，交通银行只有市一级才有，我们户县根本没有交行。我爸又带着我去汽车站坐车，打算直接去西安存钱。
到了西安，我爸问了好几个路人，又找了好久，才在翠华南路街角处找到了交行的身影。存完学费后，我和我爸一路向南，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财经学院门口，看着财院破败的门头，我的心凉了半截。和门卫打好招呼后，我和我爸进去参观了一圈，结果没到五分钟，就把学校转完了，我的心彻底凉了，这还没我们中学看着宏伟气派。后来听门卫说，这是财院最老的校区了，新校区在长安县。
开学了，又是我爸送我来上学。一切都收拾好后，我目送着我爸远去，看着我爸宽厚的背影，我还是有些恍惚：我就要在这个“破败”的地方，度过我的四年大学生涯了吗？
后来和舍友以及班里同学聊天后才知道，班里除了一个娃是自愿报的法学专业外，其余同学全是报的会计专业被调剂过来的。原来那年财院的会计专业很火，报的人超多，专业录取分数线和一本分数线一模一样。所以悲剧再次重演，我离一本线差一分后，又离会计专业差一分。原来还有这么多倒霉蛋陪我一起，我的心里顿时舒服多了。而且历届的法学专业学生，也基本都是会计专业调剂来的。
我和我们宿舍的Jude关系不错，一是我们俩家离得很近，二是我们俩都是峨眉山的“眉”写错的倒霉蛋，因此，颇有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革命友谊存在。甚至我们俩还约定好了，将来有机会要一起去峨眉山看看，虽然一直没有机会前去。
一切“如我所愿”，学了四年不喜欢的专业，混过了本该最美好的四年大学时光，匆匆忙忙地毕了业，干起了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过着平淡如水的年轻人生。当年的很多同学也和我一样，干起了和专业完全不对口的工作，但也有部分同学，逆流而上，做着和法律相关的工作，在自己的岗位上熠熠发光。
很多时候我在想，要是当年峨眉山的“眉”我写对了，人生轨迹会不会被改写。可是理性分析一下，即便写对了去上了会计专业，我也是在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按照我的性格和不成熟的心智，还是学不进去，或许对我的未来并不会产生多大改变。
那看似至关重要的1分，只是我对未来渺茫却又美好的一种期望罢了。
当年觉得自己是发挥失常，其实也只是自我安慰的托辞。要不是自己当年骄傲自满、学习懈怠，也不至于和自己的理想成绩差距甚远。
高考只是人生的第一道起跑线，不要以为高考失利就是人生最大的失败，更大的失败，还在后面等着你呢。幸好进入社会后，好像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人生了，包括父母。我只庆幸虽然我并没有成为那种有出息的别人家的孩子，但至少我现在干的工作、过的生活、对人生的态度，都在离我的理想状态越来越近。
如果还能回到过去，真想好好尽力一回，至少不愧于心。
要问上大学给我的最大经验教训是什么？那便是不要跟任何人包括自己赌气，因为没人能替你的人生担责。
年轻人，请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去过一生吧！
作者 | 田密 | 陕西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