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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韬互联网指的是北方
近两个月来,近年来不断展现的“信息茧”不断被“李”打破。
比如行业媒体为李自凯事件定下了很多基调:顶流V与资本之间存在“厮杀”,存在“视频博主被资本拼凑”的预设结论,以普及股权和商业合约;有个人跳出“李”来讨论和视频创作者之间的利益分配——当然,也有一个共同的核心:
认为李子柒在资本面前吃了大亏,品牌被”白嫖“,甚至很有可能落到颗粒无收的地步。
“民间意见”也很兴盛,但“私域”和“公域”有着明显的区别。在绿洲(也就是李事件的始发地),不管外界如何风风雨雨,粉丝们依然表示支持和等待,强调自己喜欢的是“仙女”李,而不是微思想。
知乎和胡普上有过一次“李标准大讨论”——就是以“李”为衡量标准,讨论别人为什么不翻车,和他们有什么区别——最常接触的是兄弟和,两人都有“农村”和“美食”的标签,认为“玩弄资本相当于虎谋皮,最后骨头都落在自己手里。
还有人通过李和魏年的争执,想到了曾经和朱“分手”的张孝慈。他们认为创作者和资本的分离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现在有一个成功的先例。现在的问题是,后者能否再次“变现”.
简而言之,套用当下的流行语,“李”已经成为一个典型的“公共事件”——话题覆盖面足够广,与日常语境有足够多的交集,以至于几乎很多网友都能轻松找到自己熟悉的标签,帮助自己跨越“参与门槛”,进而在社交网络上成功形成非常浓厚的讨论氛围。
“李好像很认真。”
但如果仔细琢磨琢磨,你很容易发现这个情绪其实挺模糊的。
我们同情的第一个“李”是谁?这个问题不是简单的回答。即使很多人同意把李和魏年比作张晓策和朱艺,他们也会发现李的身份复杂程度远高于离开当导演的萧策。
网友最熟悉的角色是视频博主李。这在2016年可能行得通,但不适合现在。
随着个人人气的上升和微阅读的商业化运作,李很难局限于“一个摄影师,一个助理”制作全网几千万播放量视频的博主。她被赋予了“许多长期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对世外桃源的想象”,这不再是业内分析稿会讨论的内部秘密。
或者更具体地说,成都市非物质文化遗产推广大使和中国农民丰收节推广大使,这些有官方背书的荣誉称号,绝不会按照“报价水平”、“流量”、“分销渠道”的思路来评选。
“礼”是一种象征性的文化符号,是当今社会的共识。不是可以动摇的“纯经济纠纷”,也不是普通人“同情”的“转机”。
(今年9月23日)
个人品牌被滥用,似乎是一个可以“被同情”的点。例如,有人指责魏年故意模糊品牌与个人的界限,尤其是李的品牌口号“东方美食生活之家”,字面意思是个人称谓,虽然附有“东方风格新传统美食品牌”的解释。
于是“一个来自四川绵阳的女孩,在广西柳州介绍了一个特色小吃”,一个字面上荒诞的商业模式,变成了这样。消费者去人,被视频内容转化,但消费场景是视频内容之外的所谓“运营策略”和“天猫销售数据的一个反馈结果”。
人们完全有理由责怪缝合怪物。
但是你说消费者和李()在这个策略上绝对是弱势和被动的?不完全是。问题“李子奇天猫旗舰店的食物都是李子奇做的吗?”可以成为李子奇最受欢迎的相关条目,这主要来自消费者在营销活动中扮演的角色:
它们提供最真实的市场反馈,然后成为进一步市场决策的基础。
换句话说,人们可以意识到,“东方美食生活家园”意味着“手工原创与代工加工之间的反复横向跳跃”,这可以让这一品牌战略暂时成功,也有“失败”的可能。
toutiaoimg.com/large/pgc-image/SkC38azGjFBJgM' />(李子柒的天猫旗舰店)
我们甚至连李佳佳对于“李子柒”而言到底扮演一个什么角色都不清楚,是视频导演、剪辑、项目管理,是视频里不出声的灵魂人物,还是这个新消费品牌的核心价值?仅从目前的信息来看,这个问题并没有找到标准答案。
不同于导演这样一个职能分工明确且发展成熟的岗位,视频博主这个概念虽然很火, 但作为“职业”,距离规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更和高速的行业发展不成正比。
所谓职业化,并不能简单粗暴地理解为“干什么样的活吃什么样的饭”,大概可以概括为,
从业者可以获得较为稳定的收入模式和职业技能培养,行业拥有一较为合理的职业规范、准则和保障体系;更重要的是这份职业愿意按照经济规律办事,享受市场需求旺盛时带来的高收入,也愿意面对市场低需求时的优胜劣汰。
以此为前提,很多视频博主的瓜实际上都可以归结为“职业化”不够的结果。
比如2019年8月,知名视频博主敬汉卿在网络发声,称自己的名字被一家公司抢注为商标,对方要求他立即停止使用此名在各大平台发布作品。随着事件发酵,人们注意到还有更多视频博主的账号名也被抢注,或者正处于被“抢注”的审核进程,这才给视频创作者们上了一堂迟到的“知识产权课”。
并且在这个前提下,MCN的存在是“正义”的,因为它的出现本质上可以理解为“看到了行业中薄弱的环节,然后提出了解决方案,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了产出结果稳定的运行”。按照最近比较流行的“论迹不论心”的标尺,MCN肯定不是坏人,是预防机制,是工业化的分工。
只能说MCN面临的问题是把“责任加工为了商业模型”。尤其是当MCN主动补齐生态位中的缺失,帮助这个新经济形态完成了稳定运行,人们就更愿意放大他主动承担起来的“社会分工”的一面,而不是它作为企业的那一面。
对于目前的行业来说,内容创作者与MCN并没有建立起完备的缓冲带,通过合同划分的权责和职业保障并不清晰,要避开的雷区也不小。
去年4月,视频创作者林晨在B站发布视频,讲述自己与MCN签约时遭遇到的“合同”陷阱,5月,翔翔大作战与MCN发生纠纷,账号冻结。月底,签约同一家MCN的视频创作者,记录生活的蛋黄派,也表示自己正在起诉,称“该公司只是商务洽谈、代理公司”。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相比于“同情”,或许“共情”对于普通人来说更加具有现实意义
:这样一份在互联网时代越来越被广泛选择的职业,到底应该如何处理个体与行业的关系,到底如何定义失败和成功,失败了如何安全退出,成功了如何更进一步――
这些,都需要李子柒和微念来给大家打个样。
除了权责划分,内容与商业的平衡也是一个复杂的主题。自2018年8月天猫旗舰店开业,加速的商业化就成为“李子柒”需要面临的一大挑战。
尽管在微博小作文里,提到了她对于商业内容的严苛选择,“100万粉丝以前,虽然每天都有几十个广告商找上门,但没对脾气的,就没有接。”
微念也通过一些行业媒体提到,“产品的问题一直以李子柒的意见为主,她本人在选品方面拥有一票否决权。”
“如果拍的内容跟产品里涉及的一些原料的生长季节在一起的话,柒姐会帮忙拍一下产品有关的视频,但她一直都是优先做内容视频的。”
但按照这样的划分,也许可以应对视频里的植入比例和主题选择,但未必能平衡“李子柒”产生的经济附加值以及背后的利益分配。对于MCN来说,自己似乎没有教育市场区分“李子柒品牌”和“李子柒”的义务,而消费者们似乎也没有需要知道的必要。
在“视频内容吸引大量观众,观众又成为品牌消费者”的流量转化和变现的逻辑下,观众希望买单的对象,和实际买单的对象,出现了明显的错位。如今,这种错位的代价正在显现。
刘同明与李子柒的相遇,在网络上广为人知的版本,有且仅有一个,在此也就不再赘述。除了在资源推广、形象塑造、商业化运营等等方面的助力,微念也为人们争议的“李子柒有没有团队”给出了官方说法:
“经过沟通接洽,双方达成协议,于2016年9月开始合作,该公司为其提供微博资源推广服务,李子柒女士借以将精力完全投入到内容创作当中。2017年7月,李子柒女士与微念更换合作模式,合约模式转合资公司模式,共同成立四川子柒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筹备李子柒品牌,携手运营。”
微念与李子柒的第一种模式,是MCN与视频创作者最为普遍的合作形态,用内容交换流量,双方各取所需。而随着合作的进化,各自侧重于电商型、泛内容型、营销运营型等类别里的MCN,又将继续拓展业务边界。
从内容生产,探索内容电商乃至新消费品牌,目前还是一条少有人走,或者说少有人走通的路。 李子柒的“难”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为了一种行业的试错。
当然,这种试错的成本,并不应该只交给创作者个人承担。
(图源 克劳锐指数研究院)
最后说句题外话,在视频弹幕和评论区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恭喜恰饭”“谢谢金主爸爸”“让他恰”的支持声,似乎表明着观众对视频创作者“恰饭”日益包容,但是内容与商业边界的模糊,很有可能是一个诱人的陷阱。
简单来说,这种包容源于观众对于特定创作者和特定内容表达的偏好,并不是无差别的。
一团和气的背后,有视频创作者恰饭姿势的不断内卷,有内容刚好契合当下舆论环境敏感点的运气,有特定画像受众群体的偏差,这将考验着创作者持续生产优质内容的能力,相应地也需要创作者(团队)去理清楚在“爆款”的过程中哪些是变量,哪些是定量。
我们也许可以将观众对于视频创作者恰饭的包容,看做是认可其职业化的一种表现,但对于职业化之后,可能带来行业整体变化人们还没有心理准备――伴随职业化进程的发展,势必会将视频创作指引向工业化,即从爆款视频和IP里拆解出各项元素进行复制,进行标准化的制造和生产――但至少透过“李子柒团队是否被挖走”的质疑声,或许就表明,
人们还没有做好“李子柒”被工业化制造的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