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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看着紧闭的门,她想起在这次旅行中她又丢了钱包。她钱包里的其他东西都可能被报告丢失了,但是带门禁卡的钥匙串很难找到。沈累得抬不起手,又不想出去酒店睡觉,于是他干脆在对讲机里按下了对门邻居的房间号。
第一次没人接,等了一会儿。当沈想按第二次的时候,门开了。
沈拖着行李箱进了门,刚要按电梯,就发现旁边的电梯要上去了。在第八层,箭头向下。
八楼有四户人家。除了她和通奇,其他两个家庭都是普通的上班族。现在不是周末。被她吵醒的通奇此刻应该出去了。
沈蹲在地上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穿着睡衣人字拖从电梯里走出来。
通奇的近视不严重,但是他不戴眼镜的时候喜欢眯着眼。然而,此刻,他半眯着眼显然是因为他没有醒来。
打着哈欠,先把行李箱推进电梯,捡起地上的背包,然后侧身抱住沈,此时已经开始打瞌睡了,而的动作也一气呵成。
电梯到八楼之前,沈已经靠着睡着了。
有一把备用钥匙,是沈家的,因为几乎每次沈出门远行,带着钥匙的钱包都会不见。为了避免她偶尔更换门锁,通奇主动从她家拿了一把备用钥匙。
我之所以没有主动把钥匙放在季同的位置上,是因为沈根本想不起来是怎么做的。
当时两人刚刚久别重逢,即使有青梅竹马的感觉,也快六年没有联系了,那种感觉早已经变得像专辑一样,只能偶尔想起。
起初沈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以为他们多年后就成了对门的邻居。
在季同搬进来的那天,沈提着他的行李箱走了出来。她已经有点瞎了。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人主动跟她打招呼,她觉得有点面熟,但也没多想。她只当自己是见过几次面的邻居,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就下楼了。
那一次我出去很久了,快三个月了。当我离开时,春天仍然很冷。当我回来的时候,楼下的小花园已经开满了花。
我还是丢了门禁卡,进不去门。
虽然那天她回来的时候是白天,但因为是工作日,她在单元楼门口站了很久,没有人进出。她得先坐在小花园的石凳上。
当我躺在行李箱上时,我闭上了眼睛。沈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而且是她的外号。除了离婚后有自己家庭的父母,很久没有人叫这个名字,所以沈认为这个声音是长期睡眠不足引起的幻听。
声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抬起头,看见脸上带着笑容迎着阳光。
当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沈觉得这个人看着眼熟,他尘封的记忆颤抖了几下。一个名字脱口而出:“通奇,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时候,通奇蹲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笑着说,“果儿,你怎么睡在这里?走,先回家。”
也许“家”这个词太诱人了。沈觉得自己的肩膀莫名其妙地松了一下,下一刻就昏昏欲睡了。
如果我们在另一个时间和地点再见面,或者如果说了另一句话,甚至是更亲密的问候,沈可能只会把当成好朋友。
后来,沈也对说过这话。通奇正在厨房做汤,香味飘到了客厅。一间充满烟火味的房间。他往里面放了几样食材,漫不经心地说:“你当时看起来好像灵魂不在身边。我没心情跟你打招呼。”
通奇是一个注重家庭的人。虽然很多男人不喜欢被这样评价,但是在e
通奇的住所总是有晒太阳的味道。它温暖而温柔,不像沈的小房间。客厅让她看起来像个仓库,乱七八糟,无处落脚。通奇第一次回来时差点绊倒。
沈说,她害怕把东西包装得太好,但如果长时间不使用,她会忘记它们的存在。没有这个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抬头看她根本不想看的东西,才不会觉得被抛弃。
童没有笑她懒,没有说她幼稚,只是顺手给她收拾了一下,一切还在原来的位置,但看起来有点像阳光跑进屋的感觉。
沈把阳光最好的房间改成了书房,因为她睡得不太好。当她真的睡不着的时候,她会跑到书房消磨时间。一夜未眠之后,她会在一张窄窄的床上小睡一会儿,每次都睡一小会儿,但至少比晚上睡不着要好。
这次回来遇到楼上装修,凿墙捶地的声音太大,打扰了沈的睡眠。
不知道楼上装修要多久。沈犹豫了一段时间是否要出去。就像手提箱里的东西还没有被拿出来一样,至于邮寄回来的东西,让通奇签收,然后送一些必需品给她。
但是她刚从昆明回来,短时间内不打算再去了。此时江南雨水多,她无法适应阴雨天的潮湿闷热。既然现在是夏天,为什么不在北方找一个可以避暑的小镇呢?
在行李箱里呆了半天后,沈还是没有决定下一步去哪里。
当她处于困境时,通奇敲门并叫她吃午饭。
沈吃饭时心不在焉,和问怎么了。
沈琦琦咬着筷子,问他夏天住哪里。
齐童一愣:“今天凌晨才回来,怎么又要走?”
“楼上装修,吵。”
做了两年邻居,齐童知道沈林七经常失眠,也知道她写东西时更喜欢安静的环境,尤其是卡文的时候,周遭有一点意料之外的响动都容易惹她暴躁。
齐童把沈林七爱吃的那道菜又往她那边推了推,笑道:“你夏天本来就吃不下东西,又刚从外面回来,就别乱跑了。书房借给你,白天我这里听不到那家装修的动静。”
沈林七懒懒地说:“你的书房太整齐,不忍心糟蹋,还是把连着书房的阳台借我用用吧。”
齐童很快把阳台收拾出来,再把榻榻米上的茶几和软座都撤掉,在上面铺上冰丝席,然后放上上抱枕和懒人桌,这里就变成了沈林七的专属。
沈林七蘑菇一样蹲在几盆绿植旁,脑袋随着齐童转来转去:“你不用收拾这么整齐,过不了两天这里就得变样。”
齐童好笑看她一眼,又搬来一个书架贴墙放好,而后对沈林七说:“把那几盆绿植递给我。”
沈林七把绿植递过去,一边问齐童:“你好歹是个花艺师,怎么家里只有这些?”
齐童扭头问她:“你喜欢什么花?”
沈林七绞尽脑汁想了一阵,说:“狗尾草,好玩,不用人打理也能活。”
齐童笑:“店里也没有这个,等哪天回村子的时候找找看。”
齐童的花店离小区不远,沈林七溜达着过去的时候,他正在做客人定制的插花,桌上放着细腰阔口的藤制花瓶,旁边是几种颜色各异的花和形状有趣的树枝。
等在一旁的阿姨惊叹不已:“小齐的手就是巧哦,这几样花放一起真好看。”
沈林七没什么艺术细胞,不过她承认阿姨说得很对。
齐童抬头看见静静站着的沈林七,不自觉笑道:“是不是饿了?再等一会儿,我忙完这个就回家做饭。”
阿姨扭头看沈林七,遗憾地叹息:“小齐有女朋友了啊?我还说把侄女介绍给你呢。”
齐童笑了笑,没有接话。
沈林七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也对阿姨笑了。
男女之间的亲密,小时候是两小无猜,长大点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到二十六七岁,难免别人会往男婚女嫁上想。
沈林七不是单身主义者,只是早一步她忙着打工兼职,再后来她已和齐童重逢,这期间没有人刚巧赶上,让她生出“你也在这里”的喟叹与惊喜。
最近沈林七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们“没有晚一步”的重逢,是否可以是爱情?
齐童挂好“马上回来”的牌子,又跟旁边宠物店的店主打声招呼,然后跟沈林七一起往旁边的菜市场走。
“想吃什么?”
“水煮鱼。”
“你的胃才好一点,还不能吃辣。”
沈林七失望地“啧”了一声,换了个话题:“我记得上学那会儿你挺受欢迎的,怎么现在还没女朋友?”
齐童反问:“你不是也没男朋友?”
沈林七慢吞吞地说:“少年不识情滋味,错过了两个抛过来的媚眼,就耽搁到现在了。”
齐童看着她笑:“早知道了,收到情书只知道改错别字和病句的,也没几个。”
沈林七莫名:“什么情书?”
齐童的书房里珍藏着一本同学录,这东西在他们上高中的时候很流行,尤其是高三要毕业时,几乎人手一册,从第一排第一个人起,挨个传,到最后传丢弄混的情况都有。
沈林七那本早就找不到了。
齐童这本保存得还很好。
看着上面大同小异的内容和天花乱坠的字体,那段时光活了似的直往脑子里钻,沈林七笑个不停,直到翻开写着自己名字那一页。
这一页的空白处贴着齐童说过的那封情书。
情书不长,看得出齐童写得也很认真,当然,沈林七在上面勾勾画画做的修改也很认真。
沈林七不觉红了脸:“我记得你作文挺好的,怎么这个上面这么多病句?”
齐童好笑地说,谁写情书还讲究语法啊,何况,有些情话本来就是病句。
沈林七为自己辩解:“这不能怪我,是你这情书送得太不是时候。”
修改病句一直是她的丢分题,所以高三下学期她曾做过专题突击,以至于那段时间她看到句子就会下意识挑错,压根就没注意齐童递过来的纸上写的是什么。
“那为什么没有选择我们约好的学校?”
说起这个,沈林七也很无奈,填志愿时她脑子很乱,坐她旁边的同学还一直嘀咕一所学校的名字,然后她就迷迷糊糊填错了志愿:“我也是拿到通知书才知道自己选了什么学校和专业。”
齐童哭笑不得,他一直以为是沈林七怕他尴尬,才选了这种方式拒绝,所以他也不敢死缠烂打,以至于两人就此失去联系。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显然不是这个。
齐童弯腰,直视沈林七的眼睛,温柔地问:“果儿,现在是时候吗?”
10
现在是午饭时间,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好米饭和两菜一汤,菜是粉蒸排骨和素三鲜,汤是她最喜欢的玉米甜汤,香味扑鼻,被养刁的胃发出一声欢呼。
沈林七跟齐童商量:“如果我说是,晚上能不能吃水煮鱼?”
11
齐童带着沈林七回村看外婆。
沈林七在这里长大,不过她上大学以后就再没有回来过,因为高考后爸妈就离婚了,之后他们一个另嫁,一个卖了老屋在城里安家,又接走了爷爷奶奶,这里就从家乡变成了故乡。
齐童的外婆将近八十岁,身子骨还很硬朗,说话也总带着笑:“这是果儿吧?跟小时候一个模样。我听童童说你们现在是邻居,正好互相有个照应。”
齐童蹲在她面前,笑着说:“外婆,果儿现在是我女朋友了。”
“好,好啊!”外婆更高兴,她拉住沈林七的手夸个不停,又拿手指点点齐童的额头,“早就看出你个臭小子有贼心,家里一做好吃的就喊果儿,上下学要一起走,写作业也赖着人家。”
12
齐童自小跟着外婆长大,两家坡上坡下,旁边是齐童的小舅舅包的鱼塘,那时候齐童最常做的事就是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口放哨,看见有人玩水、偷鱼就喊小舅舅。
村里的小孩儿嫌齐童总告状,所以都不喜欢跟他玩。
沈林七不玩水,齐童的小舅舅也常给他们家送鱼,大的吃掉,小的养在盆里瓶里,所以她对那一池塘鱼一点也不好奇。
至于怎么跟齐童玩在一起,沈林七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嘴馋,每回齐童一喊“外婆又做水煮鱼了”,她就走不动道,蹭饭蹭得多了,门前放哨的人就变成了两个。
不过,沈林七只是单纯地走胃,压根儿没留意齐童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心。
面对沈林七的追问,齐童卖关子:“情不知所起。”
13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14
从陌生到熟悉,月余。
从熟悉到恋人,二十年。
从恋人到爱人,月余。
15
沈林七给爸妈打电话,说她和齐童领证了,问他们什么时候有空,大家坐一处吃个饭。
27岁没对象,她和相识二十多年的帅邻居领了证
沈妈妈说她在外地,会尽快赶回来。
沈爸爸的电话是继母接的,听沈林七说完,她淡淡地说了声会转告就挂了电话。
沈林七这个小居室的首付是爸妈出的钱,她上大学期间,房贷也由他们还,这是他们离婚时说好的,但是这无疑增加了他们新家庭的开支,所以继母不是很喜欢沈林七,这种不喜在沈林七的双胞胎弟弟出生以后更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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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沈林七在两年前已经把那四年的房贷钱还给了爸妈,不过有些事如同覆水,如同伤疤,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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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童也算是沈爸沈妈看着长大的,不过看邻家小孩儿跟看女婿的心情完全不同,何况他们之前也没听说两人在一起,所以沈爸爸觉得事情有些突然,沈妈妈也说这个决定太仓促。
沈林七笑道:“本来就知根知底,这两年我们对门住着,平时接触不少,彼此觉得合适就在一起了。”
沈爸爸说:“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得先知会我和你妈一声啊。”
沈妈妈则小心翼翼地问:“果儿,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们没跟你商量就离婚?”
自那以后,沈林七仿佛一下子长大,她不再撒娇,对他们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大学四年,她只在过年时回来几天,大一以后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是靠助学贷款和兼职解决的;毕业后,她虽然选择回来,可是与他们见面的次数仍旧少之又少。
沈妈妈去过沈林七那个小居室,客厅最显眼的地方挂着沈林七最喜欢的那张全家福,那个家却只有她一个人。
沈妈妈难受得想哭:“果儿,爸妈对不起你,可是你要知道,爸妈一直爱着你。”
沈爸爸沉默,他想抽烟,可是想到沈林七支气管不好,闻不得烟味,便又忍住了。
沈林七愣了一瞬,笑着说:“妈,你想哪儿去了,是齐童下个月要去国外学习一段时间,我也想跟着去,办护照时翻出了户口簿,回来又路过民政局,就顺便把证领了。”
这的确是实话,但听着像随口编出来的,最起码沈爸沈妈一点也不信。
眼看沈妈妈就要哭出来,沈林七绞尽脑汁篡改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又以齐童的诸多优点为佐证,终于让爸妈相信她至少有那么一丝深思熟虑。
沈林七松一口气,悄悄对齐童说:“爸妈要是再问,我可真编不下去了。”
齐童则悄悄对她笑:“果儿,我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18
齐童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对沈林七尤其好。
沈林七眼里的齐童也尤其好,除了控制她吃辣的时候。
沈林七这几年作息紊乱,加上饮食不规律,胃娇得跟齐童店里的花一样,经不住一点刺激,可她又是无辣不欢,在口腹之欲上很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
“齐童,我要吃水煮鱼。”
“昨天刚吃过。”
“那毛血旺?辣子鸡?麻婆豆腐也行,我不挑的。”
“不行,你这几天不能再吃刺激性的食物。”
沈林七食指沾水,从眼角往脸颊上一划,强做声泪俱下状:“领证前说要把人家养得胖胖的,领证后菜都不给吃了。齐童,你好狠的心!”
齐童看她演了一阵,笑着问:“果儿,咱家药箱里的胃药是不是少了两包?”
沈林七把脸上的水痕一抹,拎着购物袋起身往外走:“我先去买菜,再晚就不新鲜了。”
齐童失笑,眼神一路追着沈林七出去,撒娇不行就耍赖,赖不过就跑,时隔几年再次见到这样子的她,是一种幸福。
19
沈林七和鱼深情对望片刻,还是依齐童所言买了香菇和油麦菜,回头看见有卖小茴香菜的,忽然想吃茴香饺子了,便又回去买了一斤五花肉,准备晚上包饺子。
菜市场闹哄哄的,多少有些不习惯这种烟火气的沈林七却一直在笑。
20
齐童挂上“马上回来”的牌子,边等沈林七边与宠物店店主闲聊。
宠物店店主看过齐童上传的视频,知道他在这行小有名气,问他怎么不留在大城市发展。
齐童笑着说:“我本来就是半路出家,在这一行又没有什么人脉,哪敢在大城市开花店。”
齐童的大学专业的确跟花艺完全不沾边,他是在花店兼职时对这行产生了兴趣,然后阴差阳错成了花艺师。毕业后他在那家花店又工作了两年,花店老板看重他的能力,一直想让他加入自己的团队。
齐童不是不心动,然而就在考虑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忽然梦到了沈林七。
沈林七在哭。
借贾宝玉那句话来说,真的是哭得他五脏都要碎了。
所以他回来了。
然后在搬来那天看到了要出门的沈林七。
21
千世修来共枕眠。
感谢这兜兜转转的缘分,让我和你有幸能温柔共枕。(原标题:《爱情碎片之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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