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有人来我家，都会问是什么。张羽(化名)向新京报记者展示了她的踏脚器，也叫“失控神器”。将手机放在步摇器上，通过机器的运动在手机上生成虚拟的步。张羽告诉记者，从今年9月开始，她就尝试用Fun Step APP与虚拟台阶“换钱”。
近日，新京报记者查看长沙市政府网站，发现长沙市经济开发区在邮箱中明确回应公众，曲布公司、曲布项目涉嫌网络传销、非法集资、金融诈骗，长沙市工商局经济开发区已立案调查。官网显示，趣步APP的口号是“让汗水白白流”。其实趣步APP就是一款以“走路赚钱”为噱头的APP。用户可以使用锻炼步数在趣味步APP上兑换商品和提现。早在今年3月，就有报道称，Qubu的“跑步赚钱”和“拉人头”的新方式实际上是变相的“传销”，而一些有平台奖励的用户则在提现和兑换渠道被封杀。目前，曲布APP仍在调查中。
新京报记者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APP store中有很多类似“Fun Step”APP的APP，通过走路、跑步、看新闻、睡觉来赚钱。资深互联网观察人士丁道师对新京报记者表示，像走路赚钱、看新闻赚钱这样的应用，都是靠给用户甜头的方式来获得客户，然后在后期进行融资扩张，其中也有一些“抓边”的行为。
走路也能赚钱？用户称：先套路再拉新
“我的神器是同事给我的，他也玩过这个。”张羽说，今年9月，同事给他介绍了Fun Walk APP，声称走路可以赚钱，于是张羽尝试在家里使用Fun Walk APP。据Qubu公司官网介绍，Qubu是一家立足于体育与健康领域，开发运营Qubu APP和网购商城的互联网企业。公司成立于2018年，拥有60多名员工和3000多万用户，已与1万多家线下门店合作。据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显示，湖南曲步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于2018年6月5日在湖南省长沙市注册成立。法定代表人为叶壮，经营范围涵盖互联网广告服务、应用软件、地理信息软件开发、区块链技术研发、体育咨询服务。
张羽直言，打着运动健康旗号的趣味行走APP并没有真正让她心动。她只是用了趣走APP赚钱。“以前是20天存一颗糖，现在是50天存一颗糖”。张羽口中的“糖果”存在于曲布APP中。用户使用Qubu APP“赚钱”的方式是通过锻炼产生的步数获得“糖果”，而老用户则可以通过拉新的方式“升级”，更容易获得糖果。根据张羽的说法，4000步只能换0.198颗糖果，每天换多少颗是有上限的。
“刚开始砸了3颗糖，卖的时候要收2颗糖的手续费。结果我卖了一颗糖，赚了16.5元。”张羽说，一些买家会联系她，在趣步APP上“收集糖果”，然后通过支付宝转账给她。同时，她会在平台上用糖果升级。“我觉得太假了，越来越赚不到钱，就卸载了。”。
按照Qubu APP的操作规则，用户最开始30天每天走3000步就可以得到11颗糖果。2019年初改为连续45天每天4000步，获得12颗糖果。想要增加糖果的产量，需要通过拉新的来“升级”。
套路获客并不新鲜 存在多个“躺赚”APP
很多网友向新京报记者反映，目前市面上有很多“撒谎赚钱”的应用
，例如刷宝、步多多、运动赚、睡觉赚等，声称用户可以通过看视频、睡觉、跑步等方式赚钱。新京报记者下载运动赚APP测试，根据界面显示，用户可通过运动产生的虚拟步数领金币，还可以通过观看视频、邀请好友等方式领金币，按照一定比例转化为实际收益，最终提现。另一个睡眠赚APP也拥有相似套路，用户在该APP上点击广告也会产生相应的钻石，其《用户协议》显示，金币（钻石）指的是睡眠赚数字信息生态下的数字资产，它的产生与睡眠赚用户的运动行为有强关联性。
事实上，多被用户熟知的趣头条APP也会采取金币奖励等方式鼓励用户阅读，趣头条APP用户获得金币奖励的主要方法包括，邀请新用户和完成每日阅读资讯等任务，邀请者可获得相应奖励，被邀请者可获得新人红包，完成新手任务也可获得奖励。极光大数据研报显示，利用奖励引导用户阅读资讯，可提升用户留存度，培养用户资讯阅读习惯。
“看新闻赚钱，走路赚钱，只是为了获取用户，赚钱是以后的事情”。丁道师指出，类似“躺赚”APP的盈利模式并不靠前期用户的使用产生盈利，盈利模式包括广告、电子商务、游戏等，但必须“先获客、再扩张”，他指出确实存在不少运用类似“套路”获客的企业，有些甚至打了一些法律的擦边球，“但要认定是否是传销等违法行为，需要司法部门来说话。”
律师：防范传销需关注是否收会费、分层级、拉下线
长沙市经开区在市民信箱中表示，趣步公司及趣步项目涉嫌网络传销、非法集资、金融诈骗。北京志霖律师事务所副主任赵占领告诉新京报记者，趣步是否涉及传销，需要等待司法部门的调查，他解释称，传销主要有两个构成要件，其一是组织要件，即发展人员，组成网络。这也是俗称的“发展下线”，下线还可以再发展下线，以此组成上下线的人际网络，形成传销的“人员链”；其二是计酬要件，以参加者本人直接和间接发展的下线人数为依据计算和给付报酬，或者以参加者本人直接和间接发展的下线的销售业绩为依据计算和给付报酬，形成传销的“金钱链”。
针对用户该如何识别和防范网络传销的问题，赵占领指出，判断披着“互联网+”外衣的“新模式”是否属于传销，可看其是否具备以下主要特征，即是否需要交纳或变相交纳入门费;是否分层级，直接或间接发展下线;是否根据下线获利，上线从直接或间接发展的下线的人员数量或销售业绩中计提报酬或“返佣”。同时，他提醒到，类似“躺赚”APP还可能存在虚假宣传的问题，用户需要谨慎小心。
新京报记者程平 陈维城 编辑 岳彩周 校对 郭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