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成功的原因是之前太苦了,一提到就忍不住哭。老公早逝,我只好拉着两个儿子长大。为此,我拉了一辆人力车。我没有向政府要一分钱,靠自己努力奋斗。我全身都是石膏。那时候人能做一百斤,我只好做了。如果男人能做到,我做不到,别人会嘲笑我。——老干妈陶华碧
事业是一场马拉松。在每一个角落,顺序都会改变,但跑到底的是最有毅力的人,而不是某一段跑得最快的人。最后的胜利,是跑得最有毅力,没有跑错方向的人。
“窄胡同”里逼出来的创业
“陶华碧”在很多人眼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名字,但它的背后却是——老干妈,中国人心目中最有名的品牌。如今的陶华碧和老干妈已经被很多标签包围:NPC代表;贵阳南明老干妈风味食品有限公司董事长;全国优秀创业女性和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品牌价值企业500强;国家重点扶持企业发展等称号.
“看狼吃肉,不看狼挨打”是大多数人对成功者的看法。面对金闪闪的这一系列荣誉称号,人们看到的是“只懂三个字的富婆”陶华碧,除了敬佩之外,没有别的心思。但是,你知道,没有偶然的成功。这位传奇女企业家的背后,是更传奇的人生经历。
1947年9月,陶华碧出生在贵州省湄潭县永兴镇下的一个乡镇。她家里有八个兄弟姐妹,排行第八。按理说,作为家里最小的女儿,她应该是父母、兄弟姐妹的掌上明珠,但陶华碧却没有一个舒适的童年。陶华碧的家庭相当贫困,生活贫困,所以当陶华碧回忆起他的童年时,他总是充满了情感。
虽然父母不能给陶华碧提供好的生活,但他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最好的努力就是努力让陶华碧上学。众所周知,1947年,重男轻女的迷信思想还弥漫在贵州农村,女孩根本没有读书识字的可能。然而,陶华碧有机会学习。她甚至上了三年级,最后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好而辍学。但不幸的是,也许是因为农村的教学不过关,也许是陶华碧经常不能去上课,小学三年没让她读书,她仍然只是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女孩。
还有一点可以证明陶华碧和父母之间的深厚感情,那就是她有一个外号叫“春梅”。有句话说“有绰号的孩子大多受父母青睐”,这话没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父母都愿意给陶华碧起这样一个温暖的昵称,这表明了他们对陶华碧的爱。
从世俗的角度来看,陶华碧的出生可以被称为“不幸”,因为她出生时并没有含着金汤匙。但永兴镇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她出生在这个镇上,会有后来所有的故事。如今,回顾陶华碧创立老干妈辣酱的历程,大家不得不佩服她超前的商业眼光和敢为人先的勇气。
任何人的成功都是个人和环境的共同作用。除了她与众不同的特点,陶华碧在永兴镇的商业氛围也让她早早睁开了眼睛。与国内普通农村城镇不同,湄潭县永兴镇是贵州省著名的商贸小镇,盛产茶叶、水稻、辣椒等经济作物,是黔北通往黔东、湘西的中转站。得益于永兴镇浓厚的商业氛围,陶华碧一直受到商业和教育的影响。
>这一点看上去不重要,但其实又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陶华碧。因为一个人在最无助的时候,肯定会选择自己最有把握的事情。对于看着他人做生意看了十几年的陶华碧来说,真要无路可走的时候,肯定在一定程度上倾向于做生意。这就和今天为什么温州、义乌之类的地方,人人做生意是一个道理。除此之外,陶华碧的开阔思路还与浙江大学分不开。民国抗日战争期间,曾经有过一次沦陷区高校迁往内地大后方的潮流,清华、北大迁往了昆明,复旦迁往了重庆北碚,浙大则在1940年迁往了湄潭县,永兴镇也分担了部分浙大院校师生的接待工作。虽然浙大只在当地待了不过寥寥7年,但是一所高校带过去的新思想无疑让当地蒙昧的老百姓开了眼界。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童年时的辛苦除了让陶华碧不得不辍学,还让她学会了众多做饭手艺。毕竟,粗茶淡饭也要能吃起来有滋有味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商业发达的地方必然饮食也发达,永兴镇有着浓厚的饮食文化。在做饭这件事上,陶华碧第一次展示出了与众不同的一面:勤劳、好学且有天赋。
勤劳、不偷懒是中国农民的优秀共性之一。陶华碧将农忙后的闲暇时间用在了钻研如何做好菜品上,钻研的方式就是尝遍当地百家菜,集齐众家私房菜的优秀特点,然后自己将特点融为一体。依靠的天赋就是她敏锐的味觉。陶华碧能够通过舌头,分辨出细微的味道差别,而且能够记住食物的味道。有一个例子可以说明她味觉之发达:
有一次厂里的一个工人说某个地方有种辣酱很好吃,味道独特,恐怕对老干妈有威胁。陶华碧听说了之后就从工人那拿了一点尝了尝,结果她说:“这味道太平常了,我也能做出来。”结果回到厨房没多久,陶华碧端出了她制作的辣酱,和工人带回的一模一样,根本分不出彼此。围观的众人只能拜服。
多年来,陶华碧为了保证她的味觉系统不退化,一直只喝白开水,连茶都不沾。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她这个人的自我控制能力。

1967年,20岁的陶华碧迎来了人生的重大转折:步入婚姻的殿堂。
虽然陶华碧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却“高攀”上了一个知识分子:国家第二机械工业部206地质工程队会计。第二机械工业部就是后来的核工业部。在当时人看来,能嫁给这样的技术人员,未来肯定是衣食无忧了。刚开始也的确如此,陶华碧随着丈夫住到了地质工程队所在地,贵阳市龙洞堡。婚后陶华碧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李贵山,小儿子李辉,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尽管丈夫有份不错的工作,但是依然生活得很拘谨。为了补贴家用,陶华碧在照顾两个孩子之余,出去去工地上的临时工。因为在地质工程队附近,陶华碧干的活都是一些男人做的重活,从挥舞“八磅锤”击钎碎石,到挑运泥块“平机场”,凡此种种。因为她的吃苦耐劳和丈夫的兢兢业业,家中的生活逐渐有了起色,追赶上了周围的邻居生活水平。
丈夫患病去世
1984年,陶华碧的丈夫因为患有严重的肺气肿生病住院,家中的顶梁柱倒了下来。除了地质队每月30元的补助以外,再无任何收入。丈夫在医院亟待治疗,两个孩子尚未长大成人,面对这样的绝境,陶华碧第一次离开家乡,前往发达的广东南方打工。
一个人的打工岁月无疑是难捱的。陶华碧担心病榻上的丈夫,挂念两个孩子,但是她却只能咬牙挺住。除了生活的重担让她喘不过气来,就连最简单的一日三餐都不舒心。陶华碧生活在“辣不怕”的贵州,去了滴辣不沾的南方,当然觉得每顿饭都味同嚼蜡,没滋没味。
为了解决自己的饮食问题,陶华碧开始替自己做一些下饭的佐餐调味品,也就是制作油辣椒,这就是后来的“老干妈辣酱”。
尽管陶华碧没日没夜地挣钱养家,丈夫还是不可挽回地抛下了他们孤儿寡母。临去世前,丈夫对陶华碧说:“两个还是未成年的孩子就全靠你了。”希望她能够“自己带上饭碗”,自力更生。
没了丈夫的日子苦不堪言,但是陶华碧也只能默默忍受。因为要照顾两个孩子,陶华碧不能远离家乡打工。刚开始她还能带着孩子去工地上做临时工,但是紧靠那点微薄的收入,根本解决不了肚皮问题,杯水车薪,而且每天累得半死半活。
后来陶华碧说起这段时光的时候,一向以坚强形象示人的她都会忍不住流泪,因为当时的处境实在是太惨了。丈夫的离去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娘家也是穷得叮当响,帮不上忙,至于亲戚、邻居,那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但是惨不是理由,更何况还有李贵山和李辉两个儿子。
要么被饿死,要么思变。
在这样的绝境下,陶华碧开始了她的人生创业之路。白天她在工地上找活干,晚上在家中熬夜做“素粉”。所谓素粉,就是贵阳本地人最爱吃的一种早餐食物,其实就是凉粉凉面、米豆腐。
与北方人爱吃面条一样,湖南地区、贵州地区、广西地区,都偏爱同样属于面食的米粉。四川、重庆地区也叫做米线,这几个地区的米粉不尽相同,贵阳地区的米粉由于水质和工艺原因,偏一丝酸味,所以又称为“酸粉”。
酸粉可谓是贵阳人吃早餐的首选了,之所以分为“素粉”,顾名思义,不素的就是加有荤菜佐食的,例如贵阳特有的脆哨和肉沫、榨菜肉丝等;素粉就是全素的,连片菜叶子都没有,那怎么会好吃呢?秘诀就是全靠辣椒。可以这么说,上好的油辣椒是素粉的灵魂!
恰巧,虽然陶华碧没有其他技能傍身,但是提到制作贵阳民间食物,那是当仁不让的高手。她除了能够制作各种各样的素粉,更制得一手的油辣椒,因此吸引不少回头客。
贵阳虽是个省会,但地方不大,算是在二三线城市之间,属内陆消费型城市。当地人就好美食,哪儿有好吃的,口口相传,竞相追捧,就算是小街小巷,也会钻头觅缝地去尝尝味道。这是这个城市的特点之一,至今依然如此。
一来二去,陶华碧摆在贵州省警校门口的小吃摊成了“名摊”。不仅周围的人经常来吃,也有不少人慕名前来品尝。就这样,在小吃摊的生意带动下,陶华碧挺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几年。

回看陶华碧创业时的情景,没有今天人们主动创业时“改变世界,实现理想”的热血与激情,有的只是“不创业会被饿死”的辛酸与泪水。如今人们在分析陶华碧为什么能够如此勇往直前时,似乎忘记了她从来就没有退路这一事实。
心理学上有一个概念叫做“期望强度”,指的是一个人在实现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过程中,面对各种困难和挑战所能够承受的心理限度,简单的说就是欲望的牢固程度。如果一个人的期望强度很低,那么他在残酷的竞争和艰难的挑战面前很容易就会缴械投降;而一个人的“欲望”足够大,他对自己的未来就会有很高的期望强度,那么就能扛住所有痛楚。
陶华碧的“期望强度”无疑是非常大的,因为她有太多不能失败的理由,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生活的“窄胡同”逼迫她必须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