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创新链是指围绕创新的一个核心主体,以满足市场需求为导向,通过知识创新活动连接相关创新参与者,从而实现知识的经济过程和创新系统的优化目标的功能链接结构模型。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疫情对创新链产生了一定的冲击。本文分析了当前新冠肺炎疫情对创新链的影响,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相应的对策和建议。
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创新链的影响与对策研究
诸竹君(浙江工商大学)
陈丽芳(厦门国家会计学院)
目前,我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取得阶段性胜利,国内企业也在相关政策支持下实现了全面复工复产。然而,世界疫情仍呈现爆发式增长。世界卫生组织(WHO)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5月17日,疫情已蔓延至全球210多个国家和地区,中国境外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超过1.63亿例,其中欧美发达国家为重灾区。疫情增加了我国以半导体及相关产业、光学成像、医疗机械为代表的创新密集型产业的发展难度。本文分析了当前新冠肺炎疫情对创新链的影响,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相应的对策和建议。
一、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创新链的影响分析
(一)头部企业匮
乏的“双缺口”问题彰显,链主带动效应不强。近年来,我国以半导体及相关产业、航空航天、光学影像和医疗器械、机械设备及其零部件、机动车零部件和发动机为代表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迅猛,其中,2019年该类行业同比增速9.8%,超过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增速3.2个百分点,占比超过三成。该类行业具有创新密度高、技术路径新、增长前景好等特征,是我国创新链的主体部分。目前我国已涌现出以海康威视、大华、吉利、正泰等为代表的制造业头部企业,但是技术和渠道的“双缺口”问题仍然明显。相较于半导体领域的三星、东芝,汽车领域的大众、丰田,医疗器械领域的美敦力、西门子等,我国头部企业的引领带动作用不强,原始创新能力相对缺乏,研发投入强度相对较低,终端渠道获取能力相对较弱,国际市场占有率相对较低。2019年数据显示,从创新链上游来看,我国知识产权贸易竞争力指数为-0.69,创新链上游原始创新能力较弱;从进口来源国来看,我国自美国、德国和日本进口比例分别达42%、15%和13%,被创新链上游链主低端锁定风险较大;从创新链下游来看,我国创新密集型行业贸易竞争力指数为0.09,创新链下游生产制造竞争力不强,“大进大出”订单型生产模式显著。(二)上游断供和下游断需的“双限制”困境突出,外部依赖度较高。2019年,我国在创新密集型行业中进口和出口比例分别为26.0%和18.9%,这表明在代表性创新密集型行业中我国处于以进口为主的基本格局。其中,创新密集型行业出口交货值占总产出比重约64%,对外需依赖度较大。从上游供给来看,图1显示,半导体及相关产业从韩国进口,航空航天产业从美国、法国和德国进口,光学影像和医疗机械从美国、日本和德国进口,机械设备及其零部件从美国、韩国、日本和德国进口,机动车零部件和发动机从美国、日本和德国进口,比例均超过10%,依赖度较大。以疫情最严重和进口供给率最高的美国、德国、法国来看,航空航天产业、光学影像和医疗机械、机动车零部件和发动机影响比例分别为92.3%、45.8%、47.2%,短期内转换进口替代国和国内自给难度较大,产业链“断链”和产能失速风险较高。从下游需求来看,图2显示,在五大类行业中美国均为最大进口国,其中,航空航天产业、光学影像和医疗机械、机械设备及其零部件、机动车零部件和发动机美国进口比例均超过2成,除半导体及相关产业外,其余4类行业对上述9国的进口依赖度均超过7成,面临较为严峻的外需不振压力。

图1 我国与主要国家创新链进口关联
图2 我国与主要国家创新链出口关联
(三)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的“双短板”陷阱凸显,联动弱化效应突出。近年来,我国生产性服务业已成为经济结构中增长较快、产业关联性较强、技术密集性较高的创新链上游重要组成部分,然而服务质量和品种的“双短板”问题较为突出。按照生产性服务业对劳动力技能的需求层次划分为:劳动密集型和知识密集型两大类。从劳动密集型服务业贸易竞争力来看,我国在运输和存储、医疗保健类行业中贸易竞争力较弱,主要依赖进口服务,批发和零售业务具有一定贸易竞争力,总体上该类服务业竞争力不强。相比而言,英国在批发和零售贸易、运输和存储,美国在批发和零售贸易、医疗保健类行业中贸易竞争力较强。从知识密集型服务业贸易竞争力来看,我国在专业服务行业中竞争力极低,这类行业中主要包括知识产权服务、咨询研究、财务管理、会计审计、人力资源管理等现代公司技术和管理服务。我国目前仍缺乏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专业服务类跨国公司,英国和美国分别拥有普华永道、安永、德勤、麦肯锡、波士顿咨询公司等顶级跨国公司,占据了全球专业服务业最高端。我国对美国、德国知识产权进口依赖度较大,疫情对上述国家研发创新活动影响的负外部性较强,预期本年生产性服务业内部“双短板”和外部供给不足将严重制约我国创新链高质量发展。
二、应对疫情全球蔓延下优化我国创新链的对策举措
(一)针对头部企业匮乏的“双缺口”问题:一是以头部企业高质量发展作为创新链提升的“关键少数”。鼓励和引导创新密集型行业中头部企业加大自主研发力度,提高关键零部件等中间产品自给率,推动引进吸收再创新模式向主要依靠自主创新模式动态转换,提升全球创新链地位,支持头部企业与中小企业实施产业链协同发展,延长国内价值链和国内创新链长度,发挥科研院所原始创新和技术积累优势,推动产学研深度融合发展,形成“技术+市场+运营”协同发展新模式。二是以新基建等国家战略性投资为牵引培育基础支撑能力。加大对5G、物联网等信息基础设施、融合基础设施和创新基础设施投入,深度对接我国数字经济“一号工程”,促进“5G+”产业融合发展,推动“城市大脑”做优做深做强,优化信息基础设施、交通基础设施等制造业发展,提升我国智慧制造发展水平。三是以中小企业作为主要抓手,培育各类行业的“隐形冠军”。综合采用财政和税收政策鼓励和引导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中小企业实施工艺创新和产业升级,推动外向型中小企业由外需为主转为内需和外需并重,落实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政策,支持民营企业深耕实体经济,积极开发新产业、新模式和新业态,多渠道解决“融资难、融资贵”问题,破除竞争性领域显性和隐性壁垒,坚持“竞争中性”的市场竞争原则。
(二)针对上游断供和下游断需的“双限制”困境:一是加强中日韩区域创新链高度整合。发挥我国在生产制造、数字经济等领域,日本在机械设备、机动车和发动机等领域,韩国在半导体及相关产业领域中头部企业的带动作用,强化国内企业与三星、三菱、索尼、丰田等日韩头部企业的战略合作,统筹优化要素组合、研发创造、生产制造等创新链各环节,重点聚焦航空航天、光学影像和医疗机械等区域价值链薄弱环节,鼓励和支持企业开展开放创新和合作创新,推动创新链比较优势转换为竞争优势。二是深度强化区域创新增长极引领作用。推进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发展、粤港澳大湾区建设、长三角一体化发展,促进高端创新要素区内区际自由流动,优化北京、上海、深圳等创新中心企业合作,在创新链上游原始创新方面,发挥创新中心科研院所密集创新资源雄厚优势,加强在半导体、汽车零部件、医疗器械等领域战略合作和协同创新,积极拓展区内有效需求弥补外需缺口。三是加快内需市场开拓和供需匹配。充分发挥中国加工贸易产品博览会、进口国际博览会和国际消费品博览会作用,对出口转内销企业提供会展渠道拓展补贴,促进加工贸易创新链向国内转移,打造“中国品牌”、“中国创造”特色产品,提升国内市场占有率。
(三)针对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的“双短板”陷阱:一是加快生产性服务业开放,建立绿色通道机制。提升金融、商务服务、科技服务等外资开放力度,优化国内服务业营商环境,加快重点项目落实落地,鼓励开展“云洽谈”、“云签约”等招商新模式。二是加大知识密集型服务企业区域总部引进力度。重点聚焦科技金融、创投基金、知识产权服务等细分领域国内外头部企业,形成“创新服务+创新研发+创新生产”的创新链闭环模式,不断延伸国内创新链长度,实现我国创新链地位的攀升。三是鼓励我国服务业企业做优做强。发挥我国民营经济、民间资本和创新创业优势,鼓励民间资本向创新实体流动,支持国内金融、商务、科技等生产性服务企业做优做强,优化企业创新融资和创新服务信息匹配,通过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手段提升国内服务业促实体经济发展水平。(完)
前期编辑:李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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