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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素图片色彩 艰苦朴素图片

来源:沈阳日报-沈阳网

最后一批钢水。

老照片中的王中和与自己“重逢”。

一个精力充沛的女工。

工人们在业余时间打篮球。

人是铁,饭是钢。

核心提示

4月23日,在铁西区奉天车间由旧厂房改造而成的展厅里,100多张拍摄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黑白照片站在砖墙上,记录着中国重型机械工业的摇篮沈阳重型机械厂的历史与辉煌,讲述着那个火热时代两万多名工厂工人的生产生活。

收集这些旧照片的杨曾经是其中之一。也正是在他的参与策划下,工业主题摄影展“铸造工业记忆搅动城市脉搏,难忘记忆我的老厂”应运而生。本次展览将免费向公众开放至5月10日。

老工友们听到这个消息,都过来观看,在老照片前驻足徘徊。带着他们的回忆和叙述,我们走近了一件为中国工业做出巨大贡献的“大国利器”,也走近了奔腾时代燃烧青春的普通个体,就像电影中的“李焕英”“贾文田”“王广林”.

1座无言的纪念碑

杨红岩,党的十大、十一大党员代表,钢铁工人;国家“工具王”金富昌;全国劳动模范陈.展厅入口处的照片墙上,有曾经赫赫有名的老沈崇仁。

“金福昌旁边的这个人是我,是不是还喜欢?”王中和指着照片中的年轻人问记者,他的表情掩饰不住他的激动。“那是1974年,我才22岁,是一名钳工。在杨明洁、高焕梅、徐存福旁边的是特纳、加油工、车工。金福昌正在教我们年轻工人切割工具。多硬的钢,手里拿着这把刀,能把‘车’弄成丝!”

刚刚步入七十岁的杨,是1968年的知青。他于1971年进入工厂,担任工人和宣传员,直到退休。伴随着照片,他诠释着沈重的历史和人物,他就像是几件珍宝。

沈重是新中国第一家重型机械厂。在中国工业史上,贡献了第一炉钢、第一台5吨蒸汽锤、第一台2500吨锻造水压机、第一台矿用球磨机、第一台12500吨卧式挤压机等数百项“第一”。而自行设计制造的87款产品填补了国内空白,不愧为“国之重器”,涌现出一大批来自大国的全国劳模和工匠。

电影《你好,李焕英》上映后,有人质疑:里面的胜利化工厂明明在湖北襄樊。为什么所有的工人都说东北方言?这不是为了喜剧效果,而是为了真实场景再现。从“一五”到“三线建设”,辽宁作为“共和国长子”和“中国工业摇篮”,持续向全国各地援建和出口。李焕英所在的胜利化工厂是由辽宁青阳化工有限公司承建的.可以说,东北方言是一般的“工厂话”。

20世纪50年代,沈重先后援建“一重”“两重”。不仅如此,新中国成立初期,除沈重外,国内还成立了7家重型机械企业,领导干部、技术骨干和工人技术人员全部来自沈重。全国工业“黄埔军校”名副其实。支撑人们大无畏、无私奉献、不计得失的精神力量,也来自同一个中国梦:让中国的贫弱产业强大起来。

2钢火精神

在一个生产生活条件极其艰苦的时代,繁重的劳动不仅没有削弱人的意志,反而激发了无限的能量,凝聚了集体的精神意志。

"197

4年6月初,工厂提出了‘大干苦干铁干没完,坚决完成生产任务’的口号,职工们加班加点吃住在厂,机床24小时不停运转。”陈雷站在自己47年前拍摄的照片前陷入回忆,当时他作为沈重工会的一名专职摄影师,被这火热场面所感动,背起相机走进车间,拍下了工人们在双头车上精心加工破碎机滚筒的繁忙场面。


那时候的沈重,从炼钢、铸钢、锻压、热处理到机加工,一条龙生产。72岁的郑学清在一张炼钢车间劳动场景的老照片前回忆道:“我就是炼钢车间的,一干就是八年。一个炼钢车间1300多人,一个铸钢车间1600多人,在高温、噪音、粉尘中工作。1月份外面天寒地冻的时候,后背要打电扇,不然人受不了,但没人叫苦。”


而老职工蒋玉昆记忆最深刻的,则是一张大家在“捡破烂”的老照片。“最左边这位老师傅我十分熟悉,他是沈重厂人人都知晓的‘红管家’滕以考。他是一名天车工,也是共产党员。那时候生产物资匮乏,他带着老工人和青年突击队,每天利用工余和业余时间,推着大板车‘捡破烂’,回收废钢铁,修旧利废、变废为宝。爱厂如家,为国家为企业做贡献,就是时代精神!”蒋玉昆深情地说。为了给厂里节省开支,工人们还利用业余时间自制手套等劳动保护用品,甚至吊件的钢丝绳都自己加工,自力更生、艰苦奋斗。


在这么多生产场面宏大、人物济济的老照片中,杨德文偏爱一幅人物特写。那是一名普通的女电焊工,一手拿着面罩,一手握着焊钳,脸上笑容灿烂。“你看她身上的衣服补丁撂补丁,可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那是怎么摆拍都摆不出来、装不出来的。为啥不换身工作服?有,但舍不得穿,要上下班路上才穿。”在杨德文看来,物质丰富与精神满足并不一定挂钩。


3那些“李焕英”


黑白照片定格着一个瞬间,就仿佛是从电影《你好,李焕英》里走出来的画面:在工厂的排球场上,穿着白衬衫、工装背带裤的女工站成一排,年轻的脸庞上是饱满的精气神,头戴解放帽的工友们围作一圈,还有的从车间楼房的窗子里探出身来观看。


“这是厂里的宣传队在表演节目。”照片前,当时也是那么年轻的马淑云、张军和郭秀英,如今已经当上了奶奶。


她们仨都是1970年进厂,十七八岁的年纪。马淑云和张军是车工,还是同一个车床上工作的“一副架”,郭秀英是一名刨工,做的都是又苦又累的工作。


“那时候三班倒,半夜12点一个班,早上8点一个班,下午4点一个班。干起活来,根本不知道累。工厂一发号召,咱就往前冲、抢着干,一定要超额完成任务!”


“厂里有句话,男同志能干的,女同志也能干!工作不分男女,干一样的活,任务量也一样。碗口粗、一米多长的铁棍子,几十斤重,自己往车床上抱,加工完了再往下抱,抱不动就硬扛,一晚上加工十多根。不仅跟男工一样,还要比男工干得更快更好!”


“不管怎么辛苦,大家都争先恐后,没有双休,就一个礼拜天,都主动来加班。年轻人你追我赶,别人早上5点来,那我就4点半来!就是要强,就是有这个干劲和精神!”


“我们入厂时工资一个月17块9,三年后转正变成32块6。没有钱,大家过得都不宽裕,但精神上特别容易满足。”


……


三位“李焕英”表情轻松地回忆着过去,却让听者肃然起敬。


一张女工在工人宿舍里抱着孩子生炉子的照片,勾起了她们关于家庭的集体回忆。“现在有保姆、有月嫂,那时候啥都没有,家家孩子都自己带。冬天抱着孩子打煤坯、烧煤球,时常发生小孩没抱住掉下来被烫到的糗事儿。”马淑云感慨道。


坚强乐观、勤劳朴实、独立自强,这些宝贵的品质,使得外表柔弱的她们在什么年代都闪闪发光。就如同照片上她们穿的工装背带裤,时下又成了最流行的款式。


“那时都得把衣服掖进去,因为万一衣角搅进机器里,连人就带进去了!还有大辫子,也得严严实实地掖进帽子,有一绺不小心卷进机器,半边头皮都能扯掉。所以,厂里天天都在宣传安全生产……”只要起个头,谈起从前,她们就有说不完的话。


4一个“小社会”


摄影展有个照片区,专门展示着当年的厂区生活。沈重最多时有职工2.5万余人,自成一个小社会。厂里有自己的托儿所、子弟小学、中学,有自己的医院和住院部,一般的手术都能做。数不清多少人在这里出生、长大,夫妻档、几代人都在厂里工作和生活的情况很普遍,有的一家八口都是沈重人。


工厂大院里,也走出了工作在各行各业的人才,高级技术人才自不必说,还有小有名气的画家、摄影师、记者、诗人、作家,也有深谙工业、对工人群体抱有深厚情感的省市各级领导干部。


正值周六,在老照片中徜徉的,有不少年轻的面孔。两个“00后”大学生结伴观展,跟老照片合影留念。攀谈中记者了解到,他们在辽宁大学读建筑专业,对老工厂、老建筑很感兴趣,所以专门来看展。


老厂早已搬迁、改制,而遗留下来的东西还在以不同的方式影响着人们。正如杨德文在摄影展后记中所写:


工厂没有了,但是与工厂有关的记忆没有消失,工人们对工厂怀有的特殊情感没有消失。透过每幅照片,经历过的人能找到自己熟悉的影子,没有经历过的人也能感受到父辈们辛勤劳动的氛围,那么的朴实,那么的亲切,那么的令人感动。


5最后一炉钢


在展区最小一处隔间里悬挂的十余张照片,是摄影展唯一彩色的部分。记录的画面是,51岁的老电炉在履行最后使命,炼就此生最后一炉钢水——时间定格在2009年5月18日。这一天,是世界博物馆日,也是沈重搬迁的日子。央视选中这里进行了直播,蕴含深意。


上午10时,5吨电弧炉开始炼制最后一炉钢水。


12时43分,天车吊着钢水包移至电炉,工人们准确地将钢水倒入钢水包中,钢花四溅……化验工抽取了最后一次样品,检测结果表明,最后一件作品依然品质优良,钢水成色合格。


12时48分,天车缓缓移动,钢水包与浇铸管道对接,浇铸正式开始。1700摄氏度的钢水汩汩流入钢模具中,浇铸出最后一件作品——“铁西NHI北方重工”9个大字。围观的人们仿佛被耀目的火焰刺痛,背过身去擦拭双眼。


12时50分,18响礼炮响起,沈重开始正式搬迁。


如今,工厂原址已改造成1905文化创意产业园。沈重也早已并入了北方重工集团。而在沈阳人心中,“沈重”仍重,烈焰不灭。


沈阳日报、沈报全媒体记者叶青文并摄(或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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