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黑米世纪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
宋志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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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素的思想和严酷的现实,中国传统的“农耕文明”和西方的“契约精神”确实让当时的很多中国企业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上世纪70年代,苹果在楼顶升起海盗旗时,有人将这一行为解读为自称——“我与众不同”。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颠覆性挑战传统权威的宣言。曾经为苹果工作的李开复称赞这种“海盗文化”,因为它让苹果R&D的员工相信“一个人、一张桌子和一台电脑可以改变世界。”
在如今的中国高科技行业,依然有人对这种“海盗文化”情有独钟。他就是北京黑米世纪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创始人宋志峰.我原本猜测——喜欢“像鸟一样自由”的感觉,因为他把第一次入手的产品命名为“Freecall”,把第二次入手的产品定位为“免费利用Wi-Fi”。但事实上,除了“无拘无束”,宋志峰对“海盗文化”也有自己的看法。
自称“船长”的宋志峰认为,“海盗精神”更强调冲动、努力、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是对理想信念的执着追求。“如果你一开始想当一个小小的‘指挥官’,那么你一定不是海盗;想要建立一个帝国,就要有开拓疆域时敢于拼搏永不放弃的海盗精神;这就是硅谷文化的精髓。”黑米引入“海盗文化”时,宋志峰特意加上了“同舟共济”“平等互爱”,让公司的管理更加人性化。
“下海”:向往没有“天花板”的人生
宋志峰的成长可以用“一步一步”来形容。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父母在水利部直属的黄河管理委员会工作,他的工作地点也要沿着黄河不断变化,所以他就读的学校也发生了变化,培养了他独立的人格和超强的适应能力。“不断迁徙,不断适应,这是我所有的童年记忆。”宋志峰笑着说道。
从曲阜师范大学物理系毕业后,宋志峰考入中国石油大学攻读无线电物理硕士学位。1995年完成学业后,应父母要求,回到当时居住的山东东营,顺利进入胜利油田通信公司。两年后,由于学识出众,他被提升为技术中心主任。宋志峰在胜利油田工作5年,恰逢中国电信事业快速发展,通过程控电话交换机“大中国”迅速崛起。宋志峰在胜利油田开通华为在中国的首个万门交换机;1998年互联网进入中国,胜利油田第一个拨号网络也是他组织建设的。当时中国电信的拨号号码是“163”,胜利油田的拨号号码是“463”。
那是一个让当时电信人兴奋的时代,也是最具创新性的时代:短短几年,BB机出现又消失;原本安装一部手机要花费几千元,然后迅速跨过摩托罗拉的“老大哥”阶段,直到第一部WAP手机诺基亚7110出现;互联网的发展也像一场暴雨。联众游戏、QQ相继出现,各地开始建立信息港;国内电信网络的发展与国外互联网在中国的创新相辅相成,使该书成为那个时代的传奇。2000年,在田溯宁先生“宽带中国”思想的启发下,宋志峰进入中国网通,工作号为“463”。
本世纪初,恰逢国内窄带互联网(拨号互联网)向宽带互联网(ADSL)发展。宋志峰曾在网通负责ISP业务,即为其他运营商(如中国铁通)提供海底电缆等基础设施。当时,虽然互联网发展迅速,但人们只能“看YAHOO,用hotmail”。中国缺乏生产内容和应用的能力。从此,宋志峰心中有了未来的方向和目标。
2003年,中国网通与中国联通合并,宋志峰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一方面是体制内职位不低,收入高,工作环境熟悉,家庭期望高;另一方面,前方有无尽的梦想和不可预知的道路。
ize:15px;">宋志峰生性不喜欢“封顶”,如果继续留在体制内,30岁之后的履历当时就可以一目了然:按部就班地升迁到副局级,那是他事业的“天花板”,然后终此一生。宋志峰不喜欢有“天花板”的人生,而他说服家人也只用一句话——“路总会有的”。那年秋天,他终于做出了令自己百般纠结的抉择——离开网通,与同事联合创业。首次创业:年轻时,我们不懂资本
3年之后,与同事联合创办的公司因业务超前,最终被并购。
宋志峰没有进入重组后的公司,但他认为原公司“专注于互联网内容和应用”的方向是正确的,如果打通电信网和互联网,将在边缘地带产生无尽的价值。2006年他毅然决然开始自己创业,新公司取名为“黑米天成”,仍然以0TT业务为主,目标是让互联网更好用、更普及。
此后的5年里,“黑米天成”致力于既有高端概念、又接地气的产品,于是便有了“Freecall”,也就是把400电话和关键字营销结合的“离线宝”。项目最初是与谷歌合作,但后来谷歌退出中国,而百度趁机“强行收购”收购了“黑米天成”。事已至此,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但宋志峰深感遗憾:“只开发了一个平台,市场还没来得及做。产品其实就像是自己的孩子,那时有一种‘孩子还没养大就被别人抱走’的感觉。”总结得失,他深切感受到资本的力量。
当时,“海归”创业者在互联网领域干得风生水起,张朝阳、李彦宏等携风投资本回国创业,事业小成之后,又马不停蹄地杀回美国到纳斯达克上市,资本让他们如虎添翼。而宋志峰说:“创业时,我们不懂资本,以自己的3万元起家,4年间没有融资过1分钱。只知道花自己的钱,干自己的活。”公司业务虽然稳步发展,但步伐确实小了一些。“没有资本就没有推广,就仅是一个技术平台,如果利用好资本的杠杆,可以让自己的步伐更大一些,让梦想实现得更从容一些”。宋志峰补充道。
对于“资本”,不同人有自己的见地:张朝阳、李彦宏等“海归”创业者是一种,华为创始人任正非“不愿被资本绑架”又是一种,而宋志峰算得上是第三类人。当初在曲阜师范大学就读时,他深受该校儒家文化氛围的熏陶,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仁、义、礼、智、信”推崇备至。所以在面对风险投资时,他既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责任与担当,也有“纵子有赐,不我骄也,我能勿畏乎”的惶恐,这让他束手束脚起来。
二次创业:让Wi-Fi的使用free起来
“被百度‘招安’之后,不仅我自己没过足创业的瘾,原来的同事也说,‘船长,我们能不能继续下一个项目’。于是半年之后,我离开百度开始二次创业,公司取名为‘黑米世纪’”宋志峰说道。
当时国内的上网需求急剧增长,但通过2G网络上网不仅慢,而且贵。同时期中国移动和中国电信都在大规模建设Wi-Fi网络,中国移动建立了CMCC收费Wi-Fi网络,中国电信则是China-net,二者都是全国覆盖,甚至连星巴克等商家也开始自建Wi-Fi网络,这一切使得当时网络提速较快。
Wi-Fi和路由器的飞速发展,让宋志峰敏锐地感到“这是个发展的机会”。经过全面的市场分析,他和他的团队发现了3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Wi-Fi网络不好找;第二个问题,是看不懂,即找到Wi-Fi网络以后,屏幕上面满目英文让很多普通使用者无所适从;第三个问题,就是连不上,即使你看懂了英文也连接不上去。“当时我们想先解决第一个问题,于是研发了一款APP,希望把所有热点的地理位置和上网方式都汇集到一张地图上。我们用了一年的时间,把港、澳、台和大陆所有免费Wi-Fi的热点都集成在一个APP上,WiFi免费通上线的当周,就在APP Store的免费排行榜上得了第一。”而后几经努力和创新,“WiFi免费
通”为“黑米世纪”带来4000万下载量、1100万活跃用户和近千万的月利润,各种投资也纷至沓来。
宋志峰依旧没有满足,在他看来,长期从事技术工作的人有一些误区,比如为每一次技术的进步雀跃,认为新产品一定会替代旧产品。而事实是,实现技术替代和产品替代很容易,但如果要最终实现价值替代和文化替代,则需要长期且全面的积累。因此,他大力拓展产品的内涵和外延:在“WiFi免费通”实现了免费上网的基础上,推出首款大屏移动智能路由,集成移动路由、充电宝、移动U盘等众多硬件功能,取名为“手由宝”(Showboom)。不惜重金精心设计的“手由宝”先后获得国际顶级工业设计奖德国红点奖“Best of the Best”和“德国iF奖”。
同时,还自主研发了智能硬件的操作系统HeimiOS,目标是让所有设备都能通过随身硬件免费上网,包括移动硬盘、充电宝、随身音箱、随身相机等,进而驱动行业内所有硬件都能提供网络内容。此外,还与中国移动合作,推出了可用于手机、PAD、移动路由、工业设备的4G纯流量卡“黑米牛卡”,并为其搭建了提供专属流量服务平台“流量通”APP,不仅能实现牛卡的在线充值、流量查询,还依旧可以玩免费流量,继续免费上网。
第三次创业:不惑之年继往开来
目前,“船长”将带领的黑米团队,集成手由宝、流量通APP、物联网turnkey解决方案,打造全新的物联网“软连接模式”,构建“黑米物联”品牌。
上世纪90年代,哲学家波普尔在《猜想与反驳》一书的序言中引用了两句格言,一句是“经验是人们给其所犯的错误取的名字”,另一句是“我们所要做的一切是尽可能快地犯错误”。从这个角度看,“船长”已经完成最重要的人生积累,他人生的上半场足够奢侈,而他选择了重头再来。
“我们确实又赶上了伟大的时代,那就是即将到来的物联网时代。物联网的市场规模远比互联网大,虽然目前在中国还是方兴未艾。前两次创业都是人生必须的积累,如今我的经验准备好了,我的团队组建好了,而时代的机遇也如期而至,我又有什么理由裹足不前呢?”宋志峰慷慨陈词。
“不惑之年重新来过,你哪来的勇气?”我不无担忧地问道。
“你读过任正非先生的书吗?我喜欢读关于他和田溯宁先生的书。任正非先生45岁时开始带领华为团队创业,所以我现在开始一点都不晚。况且我背后还有团队的支持——集聚了互联网、智能硬件、通信等行业优秀人才的‘跨基因’团队。”宋志峰回答得豪气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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