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从对面的悬崖上看到了。新华社记者双睿摄
新华社郑州9月21日电(记者双瑞)一大早，在太行山大雾散尽前，一辆满载新鲜蔬菜的三轮运输车爬上了山路。经过一个小时的跋涉，卡车终于在穿越一条凿穿悬崖的洞穴状道路后，到达海拔1700米的郭梁村。
“西红柿很水！”“今天订了很多客人，我得多点些菜。”农家乐酒店的老板们围在一起，漫不经心地打着招呼，但摘菜的动作很快。很快，游客就会陆续上山，开始忙碌的一天。
郭亮村位于太行山深处，隶属于河南省辉县市沙窑乡。它以自然风光和宏伟险峻的悬挂道路而闻名。2018年，有140万游客。在这个300多人口的悬崖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在从事餐饮和旅游，平均年收入超过3万元。
然而，就在几十年前，它还是一个与世隔绝、依靠天气获取食物的贫瘠之地。
游客在郭梁村拍摄太行云。新华社记者双睿摄
“高路入云，望顶。一时不小心，脚就错了。”村里流传下来的顺口溜记录了人们出山时的艰辛。郭梁村世代下山的路是宋代建造的“梯子”，有720级台阶，贯穿100米的悬崖。它由凸起的岩石和岩壁上切割的石坑组成，最宽处为1.2米，最窄处只有0.4米。
“那时候真的很难！外面的东西进不去，新鲜的山货出不去，山楂柿子都晒干卖了，猪养到五六十公斤也养不动。它们太重了，举不起来。”72岁的村民宋宝群回忆说，因为山高路险，村里穷，外面的女孩子都不愿意来，基本上就要换妻了。
最难的是看医生。一旦有人遇到紧急情况，需要八个强壮的劳动力一起抬担架，跟着“梯子”用绳子一个接一个地继续。到达最近的医院需要四个小时，许多人因为治疗延误而死亡。一些有关系的村民只是被亲戚朋友搬出了大山。
1972年，当时的村干部下定决心，要给大家找一条出路。经过动员，村里挑选了13名硬汉组成突击队，他们把粗绳绑在腰上，在空中作业，用钢钻和铁锤在太行悬崖上凿洞修路。从那以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修路的队伍。
在风中沉睡5年，就业3万人，清理石渣2.4万立方米，修复了一条1250米长、横跨1700米高空悬崖的悬崖长廊。这就是现在挂壁公路上的“郭亮洞”。
郭亮村的民宿。新华社记者双睿摄
“我出去当兵的时候，从梯子上走了2个小时。1979年退伍后，这条路已经修好了。晚上10点，我到了山脚，沿路一个小时就到家了。虽然周围很黑，但我的心很美。”40多年过去了，64岁的村民沈鹤山还记得第一次穿越“郭亮洞”时的喜悦。
1975年，沈鹤山高中毕业。当时路正在修到关键地方，他不得不去工地，做了锤打、清渣等各种工作。半年后，他应征入伍，离开家乡，遗憾的是路没修好。后来家里来了一封信，说大货车已经到了家门口，他激动得把信拿给每一个认识的战友看。
游客可以俯瞰郭亮洞穴对面的悬崖。新华社记者双睿摄
在郭亮山洞里开车，灯光在山外闪烁
洞壁上掏出了30多个“天窗”，当年用来清理石渣的窗口，现在成了通风透光的观景台，仿佛给对面山崖套上了大大小小的天然画框。“咱太行山水美啊，路一修通，游客就进来了。”宋保群说，郭亮洞打通了上山的最后一公里，太行山的壮美景色、悬崖村的民俗风情，以及绝壁长廊本身，都对外界构成了很大吸引力。
从上世纪90年代起，郭亮村的旅游业日渐红火。这里除了是休闲度假目的地外，还是数百家剧组进驻取景的影视基地和摄影爱好者、美术专业人士青睐的写生基地。借助网络，这个昔日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悬崖孤村，一度成为声名远播的“网红”打卡地。
游客在“郭亮洞”游玩。新华社记者双瑞摄
“游客接待量连年增长，去年共140万人次，门票收入1.2亿元。”郭亮村所在的新乡南太行万仙山园区负责人李海燕介绍，现在村里家家户户有产业，要么开餐馆、旅店，要么摆摊卖土特产、纪念品。
漫步郭亮村，上百年历史的老屋仍在，新的建筑拔地而起，形成了奇妙反差。人们曾经想要逃离的地方，现在是充满生机和活力的沃土，不仅外村人闻风前来寻找商机，靠读书走出大山的许多年轻人也回来了。
“村里跟过去不一样了，只要有想法就能找到施展空间。”32岁的申洪旗是一家民宿的老板，大学毕业后，他返乡接手父亲的生意。十年来，他把一个农家乐改造成了拥有专业会议室和35间高标准客房的现代民宿，在多个知名旅游服务平台保持郭亮周边的订房率、好评率第一。
像申洪旗这样的返乡大学生，郭亮村有十几个。作为村里的长辈，申河山提起他们时，言辞中毫不掩饰赞赏和欣慰。他说，几十年来，村里最大的变化是人，“过去看是穷山恶水，饭都吃不饱，最羡慕平原；现在也有心情观景了，人人都觉得家乡好”。
